40 要親親(1 / 2)

即便沒有隕石加持,陳初的恢複力仍然迅速,他迫切地希望恢複健康和陳落一起出去玩。

或者在半夜陳落被噩夢驚醒時給他端一杯熱水。

失去隕石,陳初沒覺得有什麼問題,反倒是陳落,夜夜不得眠。

他總聽到陳初喊疼。

夢裏的大狗,臥在血泊中,胸腔被打開,血腥又悲涼的畫麵,一次次把陳落嚇到呼吸急促,冷汗滿背。

陳初覺得陳落像一塊奶油夾心薄荷硬糖,外麵一層堅硬的脆殼,裏麵是柔軟的奶油芯,一提起陳落的名字,便是撲麵的清新甜氣。

陳落再次從噩夢中醒來,他感到身邊擠著一個熱騰騰的人,轉頭,陳初縮在他身旁睡得極不舒服的模樣,眉頭緊皺,唇角抿住。陳落驚惶的心瞬間鎮定下來,他往旁邊挪了挪,惡作劇般伸手捏住陳初的鼻子,心裏數著一二三——

陳初迷蒙地睜開眼睛,眼瞳渙散尚無焦點:“悶……別動我。”

“你最喜歡誰?”陳落壞心眼地問。

將醒未醒的狀態很容易吐露真話,前大妖現普通人類的陳初也不例外,他往陳落胳膊處蹭了蹭:“陳落。”說完,閉上眼睛陷入深眠。

陳落意識到,他和陳初之間一直是全名全姓的稱呼,沒有昵稱或者疊字,好像不夠浪漫?

他開動腦筋思索,叫初初太惡心了。阿初是南方人的習慣,西北人這麼喊太別扭。禍鬥?同樣正式。阿鬥?好像和古人撞名了。

胡思亂想一陣,陳落pass掉所有選項,還是陳初吧,他為大狗起的名字,本來就很浪漫。

“你不困嗎?”陳初眼神清明,他咳了一聲,清除嗓子裏的黏膩聲音,“我給你接杯熱水。”

“不用,你躺著吧。”陳落摁住陳初的肩膀,“我自己接。”他下床,踩著拖鞋端起水杯。他穿著一件單薄的病號服,沒有帶多餘的衣服,僅剩的一套拿去洗了,病號服是臨時借醫院的,輕輕地擰開病房的門,他側身走出去。

陳初看著陳落的背影,心裏有些難過。

陳落瘦了好多。

在昆塔爾的時候,陳落同樣瘦,但那種瘦是健康的瘦,寬肩窄腰,珍珠白的皮膚,溫潤如玉。現在的陳落是一片秋葉,仿若風一吹,便能飛出國境線。

陳落捧著熱水回來,見陳初盯著牆角發呆,問:“想什麼呢?”

“實驗基地的飯不好吃嗎?”陳初問。

“還可以,挺豐盛的。”陳落說,他掀開被子坐進去,喝一口熱水,水流順著喉管傾瀉而下,溫暖了五髒六腑。他喝掉一半熱水,將杯子遞給陳初,“你也喝點。”

陳初聽話地坐起來,雙手捧著杯子,含糊地問:“那你為什麼瘦了一圈?”

“不知道,可能因為想昆塔爾吧。”陳落說,他捏捏陳初的耳垂,“還有想你。”

“我居然排在昆塔爾之後?”陳初誇張地抬高語調,故意逗陳落玩。

“不是吧超市的醋你都要吃。”陳落配合他演戲,“怎麼樣你才能不吃醋?”

“嗯……我想想。”陳初喝完熱水,歪頭思考,“拆了超市?”

“然後我們兩個住戈壁灘喝西北風?”陳落笑著問。

“要不……”陳初想到一個好主意,“你親我一下?”

陳落神色古怪:“你知道什麼是親吻嗎?”

陳初心虛,為了維護萬年大妖的尊嚴,他硬著頭皮說:“我怎麼沒見過,風流魏晉你知道吧,我是魏晉頭號風流人物。”

陳落一眼看穿他在撒謊,饒有興致地聽他繼續往下編:“怎麼風流的?”

“逛……逛窯子?”陳初漫無邊際地猜“聽曲兒,猜字謎,搶繡球,還有額……下棋?”

“這都不是逛窯子的重點。”陳落說。

陳初急了:“沒錢,窮,看別人逛過,行了吧。”

“看別人逛過?”陳落問,“天狗逛過?”

“它一個未成年怎麼逛窯子。”陳初嫌棄地說。

“睡吧,天快亮了。”陳落躺下,“現在不方便,我怕碰到你傷口。”

嘴上高鐵繞地球三圈,實際嬰兒車還掉個輪子,陳初憋屈極了,他熱切地盯著陳落,咬緊後槽牙問:“你是不是不行?”

你是不是不行?

你是不是不行?

你是不是不行?

陳落聽到理智裂開的聲音,哢吧,碎成一地。有些話,對男人來說,殺傷力堪比被踢到蛋蛋。念在陳初不了解人類的份上,陳落暫且饒他一命,等陳初胸口的傷疤愈合——陳落睜開眼睛,冷淡地瞥了一眼陳初:“閉嘴,睡覺。”

陳落是一顆奶油夾心鋼化玻璃硬糖,一眼把陳初嚇得不敢說話,麻溜的閉上眼睛老實睡覺。

被陳初這麼一鬧,陳落反而睡了個無夢的好覺,醒來便是半上午。護士站在床邊,虎視眈眈地望著擠在一起的兩個高大男人:“病床有刺嗎?非得躺在陪床上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