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姨鬆口氣,笑她:"大概是你吃慣了我們這裏的五穀雜糧,去國外猛的吃牛排西餐,腸胃不適應。"
……
周勀是第二天下午回來的,直接從機場回長河,到家差不多黃昏左右,進門家裏冷冷清清的。
他擱下行李箱。換了鞋,芳姨這才聽到動靜,從廚房出來。
"周先生,您回來啦?"
周勀把手裏的西裝扔沙發上。"嗯,回來了。"又轉了一圈,問,"人呢?"
"哦,小芝在外麵上輔導班,今天要六點才能下課,太太在樓上睡覺呢,還沒起。"
"還沒起?"周勀知道常安有午睡的習慣。可他看了眼腕表,這都快五點了,"什麼時候睡的?"
"吃過午飯就上去了,一直睡著,哦,她這兩天不大舒服。"
周勀蹙了下眉,應了聲,拿了行李箱上樓去。
臥室的門關著。推開門,裏麵沒開燈,黃昏的光像金沙一樣落在床上。
常安側躺著,臉對著門那邊睡得正香。
周勀把箱子放下,走到床前,不舍得把她叫醒,站了一會兒,又覺得時間過得太慢,都快吃晚飯了,她怎麼還在睡呢?
兩人已經又兩周沒見了,這段時間周勀頻繁出差,輾轉於各個城市,各個酒店,盡管每天都會通電話,聊微信,但他還是覺得心裏缺一塊。
以前沒有這種感覺。現在這種感覺太強烈,就仿佛自己無論走到哪兒,心裏牽掛的還是家裏的人。
他拎了行李箱出去,在衣帽間呆了一會兒。又去露台和小書房轉了一圈。
重新裝修的兩個畫室都已經完工了,家具全部落位,地毯鋪好,軟裝就位。前幾天常安也已經拍了照片發給他,微信裏她很興奮,跟他說謝謝,也說自己很喜歡。
周勀想象以後她在這裏畫畫的樣子。嗯,挺好的,想想都期待。
他又轉回衣帽間,換了身舒適的居家服出來,臥室裏依舊沒動靜。
過五點了,夕陽西沉。
周勀進去拿遙控把半闔的窗簾全都打開了,滾軸的聲音終於讓床上的人哼了一聲,周勀以為她這回要醒了,可她裹著薄毯在床上滾了一圈又沉入了夢想。
周勀:"……"
他不得不再度走回床前,撥開她的劉海,在她額頭揉了兩下。
"嗯…"
常安嘴裏又哼了一聲,感覺到異樣,撐開眼,先看到周勀一張放大的俊臉,她懵了兩秒,"嗖"地從毯子裏爬出來。
"你回來了?什麼時候回來的?不是晚上的航班麼?"
周勀被她逗樂了,在她亂糟糟的短發上揉了兩把。
"本來是晚上的航班,我給提前了,想早點回來見你。"
"呿!"常安被他這猝不及防的話惡心到了,抱了下毯子。
周勀這才注意到她臉色似乎真的不大好看。
"芳姨說你不舒服,病了?"
"沒有。"
"怎麼回事?"
"可能是去了趟倫敦累著了,加上吃壞了東西。"
"怎麼電話裏沒跟我說一聲?"
"沒那麼嚴重,是芳姨誇張了。"
"那現在呢?"
"現在?"常安感覺了一下,"好多了。"
周勀見她精神氣確實不錯,也就沒再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