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是侍奉在玉漱床前的幾個婢女,見玉漱醒來都是臉色一喜,露出了笑容,能侍奉在玉漱的身邊,自然是姿色不凡,她們臉上的笑容都是發自內心的歡喜,因此那一刹那的芳華格外明麗,可惜無外人瞧見。
玉漱孤身一人,遠離圖安,在這深宮內院之中,心事無處訴說,憂悶煩楚,鬱鬱難結,故而顯得有些冷寂。
可她的性子卻不是冷漠無情的,或許是出於同情,亦或是憐憫,她平日裏對待身邊的婢女卻是關愛有加,從來沒有苛待她們,更沒有擺自己麗妃的架子,沒有高高在上,端著自己,而是溫聲細語,將婢女都當成朋友相處,很少責怪和懲罰,因而在一眾婢女心中,對玉漱是極為感激喜歡的。
玉漱昏迷,這些婢女是看在眼裏急在心裏,整日貼身照顧,這幾日功夫,一直在床前伺候著,心裏都在期盼著玉漱早日醒來,這下聽到自家娘娘的聲音,立馬驚喜叫出了聲,都顯得很激動。
“娘娘,您沒事吧,要不要喝一點水?”
“娘娘,您可算醒過來了,好幾天了,可讓奴婢們擔心死了。”
“娘娘有上天庇佑,安然無恙的醒了過來,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
“娘娘,您感覺怎麼樣?身體可還有不適之處?需要奴婢再去叫禦醫來看看嗎?”
“是啊是啊,娘娘,您剛醒來,還是喚禦醫來瞧瞧為好,我這就去叫禦醫。”
...
幾個婢女七嘴八舌的說道,紛紛開口問玉漱的情況,還有人直接跑了出去,看樣子應該是去叫禦醫了。
婢女們的聲音傳蕩在空曠的營帳中,一時間顯得有些雜亂,剛醒過來的玉漱眼神中還帶有些茫然,聽到耳邊傳來的嘈雜聲不禁柳眉微蹙,心裏有些不喜。
正待輕聲嗬斥幾句,營帳中突然安靜了下來,原來是婢女們察覺到了玉漱的臉色有些不好看,有稍年長者多懂些人情世故一點,立馬輕輕拽了拽旁邊幾個婢女的衣袖,讓她們都是反應了過來,立馬閉上了嘴。
玉漱瞧見了婢女們之間的小動作,見她們安靜了下來,隻當沒看見,也沒有多說,她才剛醒來,腦子裏還有些迷糊。
顧不得那些婢女們說的話,回想起自己之前記憶中的一幕景象,玉漱腦海裏裏陷入了掙紮,猶疑,還有著絲絲莫名的期待感,不知從何而來。
玉漱記得自己當日跟秦皇在馬車裏坐著,自己心情不好,頗有些鬱鬱寡歡,沒怎麼聽秦皇跟李斯之間的對話,心裏麵回憶著自己之前跟小川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那些他們共同擁有的美好的回憶。
回憶的美好,讓自己臉上不禁露出了一抹笑容,這時候,外麵突然傳來一陣吵鬧聲,還聽到了姬離的聲音,說是有刺客讓秦皇小心,自己當時有些驚訝,竟然會有人來刺殺秦皇?
可隨之而來的就是自己心裏產生的一絲欣喜,玉漱覺得自己很奇怪,怎麼會有這種情緒,難道是厭倦了此時的生活,不想再這樣壓抑下去了?
起初秦皇還穩如泰山坐在馬車裏絲毫未動,臉色平淡如水,看不出任何慌張擔憂的樣子,還安慰自己不要害怕,刺客不算什麼,鬧不出什麼動靜來。
自己心裏雖然有些偏激的念頭,可還是頗為認同秦皇的說法,刺客不過是疥癩之患,恐怕奈何不得秦皇,威脅不到他,這讓自己的心裏有些失望。
可是隨著外麵的吵鬧聲越來越大,馬車裏的秦皇有些坐不住了,正想要出去看看情況,一道人影突然闖了進來,是趙高。
說實話,在這之前,自己一直對趙高心懷怨憤,談不上一絲好感,在自己心裏,趙高就是大大的奸臣,無惡不作的那種,不然當初怎麼會利用小月來對付姬離和自己,害得小月慘死,自己至今都還懷有愧疚之心,覺得對不起小月。
可是這次醒來,玉漱的心裏產生了變化,她必須要重新審視一下趙高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