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一道聲音,從城樓上落下。
馬夫身子一僵,馬車也瞬間停在了原地。
一道身影從城樓上走了下來,慢慢向馬夫走來。
幾個守門士兵見到來人連忙行禮,口稱“將軍”。
將軍沒有理會幾個士兵,徑直走向馬車,或者再準確些,是走向馬夫。
馬夫此時坐在馬車上,手裏握緊了馬繩,心裏千般念頭閃過,猶豫不決。
宮門近在咫尺,若是自己下定決心,隻需一揮馬繩,馬車疾馳而去,幾息功夫就能逃出皇宮,溜之大吉,要是一切順利的話,說不定真的可以成功逃脫,那就萬事大吉了。
怎麼辦?幹不幹?要不要賭一下?
馬夫心裏糾結不已,可要是他們追上來的話,自己一個人還好說,但馬車裏的人,卻是萬萬不能拋棄的,逃不掉的。
哎,算了,不能賭,穩妥起見,還是看情況吧,隨機應變,或許沒有什麼事情。
就在馬夫心裏百般猜想之時,將軍已經來到了麵前。
馬夫一個激靈,仿佛受到了驚嚇,連忙從馬車上下來,給將軍行禮。
將軍眼神銳利,好似刀劍一般刺在馬夫的身上,讓他如芒在背,心驚膽戰。
不過就在將軍看不到的地方,馬夫的兩個拳頭卻已經悄悄地握了起來,蓄勢待發,隨時準備揮出去。
就在氣氛比較凝固之際,之前那個收了馬夫最多錢財的士兵湊了過來。
許是還有些職業道德,收了錢,總要辦點事,士兵開口向將軍解釋了幾句。
“將軍,他是陛下身邊的一個內侍,出宮替陛下辦點事,身上還帶著陛下的手諭,屬下已經檢查過了,沒問題。”
“哦?身份確定沒問題?”
“沒問題。”
又是一片沉默,時間在有些人的心裏分秒必爭,在有些人的眼裏卻是一文不值。
好在,將軍還是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眼神又在馬車上掃了掃,語氣好似漫不經心一般地開口問了一句。
“馬車裏有什麼東西?”
士兵有些回答不上來,他剛才隻顧著收錢,哪裏管過馬車啊,隻能將求救的目光投向馬夫。
馬夫深吸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尷尬。
見將軍靠近馬車,手伸向簾子,想要看清馬車裏的東西,馬夫急忙上前,低聲對將軍說道。
“將軍,裏麵是一具屍體,得瘟疫死的,千萬不能碰啊,會死人的。”
馬夫的話一出口,將軍的手仿佛被蛇咬了似的,閃電般的收了回來,臉上露出一絲驚懼。
瘟疫,這兩個字沉甸甸的,那可不是在開玩笑,之前宮中爆發的瘟疫,死了多少人?前車之鑒啊,往事曆曆在目,這才過了多久。
“怎麼回事?”
將軍低聲喝問了一句,看向馬夫的眼神有些不善。
馬夫目光打量了一番四周,湊上前,低低地說了起來。
“將軍,還請借一步說話。”
將軍眼中露出一抹懷疑,不過還是走到了一邊,馬夫跟了上去。
“將軍,這件事本來是不能說的,不過您要是真想知道,那小人也就隻能冒死跟您說幾句了。
其實,馬車裏的人是陛下身邊的一個侍女,平日裏頗受陛下寵愛,本來隨著陛下即將登基,一場富貴就在眼前。
可不知怎麼的,突然就染上了這該死的瘟疫,不到幾天就死了,為了不讓這消息傳出去,所以陛下特意吩咐小人偷偷地將這具屍體運出去,到宮外找個偏僻地方給埋了。
這件事陛下也很是上心,而且涉及瘟疫,所以還請將軍不要走漏了風聲,將此事傳了出去,以免引起宮中混亂,鬧得人心惶惶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