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見到岑雲世的時候,他倒不像彥琳說的那般麵容滄桑,精神不振,而是姿容煥發,幹淨整潔坐在客廳慢悠悠品茶。
“老大,你有什麼指示?”景榮走來坐在他對麵。
“馬來西亞那個項目我要馬上啟動,你們下去安排一下。”岑雲世轉著手中茶杯,聲音淡淡,麵色平靜但隱隱透著犀利。
“我們讓古家發生內亂,使得古宗澤受到重創,不正是為了暫時壓住他牽頭的馬來西亞那個項目嗎?現在突然開啟,二三個月之後一旦投入大量流動資金,封以紳一定會趁機撤股,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老大,你要三思……”
“為的就是讓他撤資,他這隻蛀蟲是時候拔出了!”
景榮擔憂相勸,卻叫岑雲世打斷。
“岑少,我們知道你與封以紳的較量在所難免,但無論如何都得在找到填補他撤資那個空缺資金之後才能行事啊。”王趙君也忍不住勸阻。
他們都明白馬來西亞那個項目一旦啟動將會是個什麼後果,他們很擔心岑雲世是受了刺激,才這般不計後果的一意孤行。
“資金的事你們不必管,我隻要你們讓馬來西亞那個項目盡快有序運轉起來!”岑雲世卻一錘定音再沒有商量的餘地。
王趙君和景榮雖都覺得岑雲世這一招太過冒險,但見他做事從來出其不意,他們也隻得聽了他的吩咐,二人領命從岑宅出來,一路上開始協商如何盡快啟動那個項目。
但那個項目牽涉太廣,光是所需的人力財力就是一個傷腦筋的大問題,二人初步談了個大概,在大門口正要分道。
“你說岑少這個時候做這個決議,是不是打算接受淩家的協助?”王趙君叫住了景榮,狐疑出聲。
“就算淩家拿出所有財產來填補封以紳撤資的那個空缺,也抵不過封以紳手裏的20%股權,何況封以紳可不止這個股權,加上古宗澤手裏的15%,這35%的股權可比一般的小國家全部資產都還要多,他一旦選擇撤資,岑氏必會遭到重創。馬來西亞那個項目會被逼停,便是岑氏其他產業項目也會受到牽連,這就是為什麼這麼多年來,岑家跟封以紳再不和,也沒撕破臉皮的原因吧。”
景榮歎了一聲,“我雖然還沒領悟到老大這樣破釜沉舟是什麼心思,但他不是個莽撞的人,我們便聽他的吩咐行事就好。”
……
史荷東離開岑家之後便前往飛機場,中途出租車方到一個偏僻的三岔路上,那司機就一腳踩了刹車,震驚道,“哎,我的媽呀,這是碰到黑社會迎接老大嗎?”
坐在後座的史荷東聞言,揉揉眼睛朝前麵看去。
隻見前方大馬路上有序的停了很長一排車輛,中間停著一輛霸氣側漏的路虎,穩穩當當擋住了出租車的路。一名黑衣男子下車,畢恭畢敬打開路虎車門,裏麵走出個威風凜凜的岑震,寒風吹得他黑色風衣飄飄,像極了舊上海江湖大佬。
“這位小哥,這條路看樣子咱們是走不成了,要麼你下車走到前麵去攔車,要麼咱們改道,但這一繞路你怕是趕不上飛機了。”出租車司機不是個惹事的人,立下提出意見。
“就在這裏放下我吧。”史荷東付了車費,直接拿著行李箱下了車,朝岑震走去。
“史荷東,昨晚我們商量的事你辦的怎麼樣了?”岑震虎目炯炯看向他。
“岑總裁,你給的那藥我扔了,要殺史玉鏡的孩子我做不到。剛才我去岑宅找了岑雲世,我將史玉鏡有封以紳孩子的事告訴了他,但他的反應告訴我,他接受不了這樣的史玉鏡,所以我並不打算聽從你的安排將史玉鏡送到岑雲世身邊去。”
史荷東站在寒風裏,獵獵冷風把他衣服吹的薄如刀片,將他清瘦的身形顯現出來,那樣瘦卻有種堅若磐石巋然不動的氣勢。
他知道史玉鏡那笑容是裝出來給他看的,但也明白史玉鏡如果不是真心想跟一個男人過一輩子,是絕對不會讓自己懷上那個人男人的孩子,而封以紳又那般善待史玉鏡。
所以早上他在將那藥放在花生汁裏麵的時候,他猶豫了,他是孩子的舅舅,對那孩子他最終是下不了手去。
之後從封宅出來,他決定去找岑雲世,其實是想看岑雲世的反應,岑雲世太過高深莫測,他看不透徹,但他隱隱明白岑雲世似乎難以接受這樣的史玉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