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日一早,北城的故陽大街,一輛馬車停在了芙蓉閣首飾鋪子門口,灰色素衣的婆子先下了車挑起簾子,清秀的藍衣丫頭攙著自家小姐下了馬車。
那小姐眉目如畫,端莊秀雅,雲鬢上斜插一支並蒂海棠花步搖,一襲銀紅色的對襟珍珠輕羅長裙,簡單的裝扮反倒更加襯托了她的出塵脫俗。
蘇溶月下馬車後先抬頭看了一眼‘芙蓉閣’的鎏金匾額和鋪子裝飾,莞爾一笑,很滿意。
“這位是哪家府上的小姐,往日竟沒見過。”
“這芙蓉閣才開張三個月生意就這麼好,你看每天都有貴人小姐們過來。”
“是啊,估計主家也是個有能耐的。”
“可不,聽說樓上一件釵子就夠咱們小老百姓好幾年的嚼用。”
“我家燕兒要是能在芙蓉閣裏領個差事就好了,你看那女夥計都穿的素錦,這家主子肯定是個良善的。”
三三兩兩的百姓小聲議論著。
店裏的女夥計一看溶月下了馬車便走到門口福身行禮,“給您請安,您裏麵請。”
蘇溶月頷首輕笑,抬步進了芙蓉閣。
兩層的店鋪,裝飾奢華又不落俗套。
樓上是較貴的成套首飾,還可以定製,各種釵環、耳墜、簪子、頭麵、步搖、都有詳細的畫冊子供主顧挑選。
樓下都是單件首飾,珠花、長簪、步搖、項鏈、耳墜、手釧、各種材質的都有。
樓下有幾個妙齡少女在挑耳墜,女夥計殷勤的一一介紹著。
正從樓上下來的花娘子一看是主家來了,溫柔一笑,她上前對女夥計說:“我親自接待,你去忙吧。”
女夥計應聲去了。
花娘子帶著她們直接上了二樓。
待蘇溶月坐下,她才福身行禮,“給小姐請安。”
“無需多禮。”
花娘子恭敬的說:“謝主子。”
她又雙手捧來賬冊,小心翼翼的解釋,“小姐,這是本月的賬目,奴婢原想這兩天在努力下湊個整數,後日給您送過去。”
蘇溶月不在意的笑著道:“我今兒隻是路過並非查賬,你無需這麼拘著。”她接過冊子放在茶幾上,並沒有要翻開的意思。
“主子,您還是···看一眼吧。”花娘子麵帶赧然,笑的越發柔和,
蘇溶月見她有些奇怪,便點頭翻開冊子。
當看到最後一頁‘目前收益二百八十兩’···
“這?”
她身後的朱媽媽和祈雨也睜大了眼睛。
天呐,這麼一個小鋪子,地點也談不上多好,一個月竟然收益二百八十兩!
足足比上個月多了兩倍有餘。
這哪是鋪子,簡直是搖錢樹啊。
花娘子鄭重的點點頭,表示她們沒看錯。
“奴婢想著這個月還有兩天,最好能湊個整兒。”
蘇溶月想起朱媽媽教她馭下的話,便壓下震驚,對花娘子道:“你辛苦了,做的很好!”
朱媽媽說過,主子您在下人麵前任何時候都要鎮定,隻要您踏實住了他們便不敢造次。
尤其是那些成天跟銀子打交道的掌櫃,裏麵難免就有那奴大欺主的,仗著給主家掙了銀子便耍些小手段欺上瞞下。
您年紀還小,平時就踏踏實實的等著他們回話,做的好了就賞。
做的差的您就先少問多看,但凡開口必定切中要點。
時間久了,他們自然越來越敬著您。
花娘子聽到主子的肯定,忙福身行禮,“不敢當主子的誇獎,這是奴婢分內的事。”
看著花娘子越發恭敬,她滿意的點點頭,輕呷口茶才淡淡的說:“本月若是湊了整兒,每人賞一個月的月例,若是不能也每人賞半個月的,我知道你盡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