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最近一有功夫就去蘆風院待著,也不知打的什麼主意!她......她再怎麼說也是老爺的通房,斷沒有跑到大少爺院子裏伺候的道理!”劉氏似乎氣急了,最後幹脆喊了出來!
‘啪!’秦氏將手中的湯婆子朝劉氏砸去,嚇得屋中哀嚎一片!“我孫兒從戰場上死裏逃生,如今還未回府,你們就敢來編排他,是當我死了不成!”她聯想到紅梅早上說的,頓時對劉氏的話信了幾分。
劉氏和屋裏的丫頭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再不敢出聲。
片刻功夫,秦氏發脾氣的事兒就傳遍了府裏上下,蘇離桓急匆匆來了鬆鶴堂,黃杏小聲跟老爺說了大概原委,就聽到一聲怒喝:“混賬!竟敢詆毀嫡出的大少爺,是不是他沒死在戰場上某些人心裏失望啊!”他指著劉氏和一地的丫鬟,挨個痛罵,字字誅心。
秦氏眉頭皺的死緊,“把那個通房打發了吧。”
蘇離桓躬身告罪,“勞煩母親受累。”
自打上次跟女兒賠禮道歉後,他就憋屈的緊,女兒忤逆不孝,讓他丟人至極,偏偏自己這個當爹的又惹不起她背後的幾個舅舅,索性懶得理她,如今卻不得不開口說幾句,畢竟塵哥兒眼看大好前途在即,決不能被府裏的烏煙瘴氣拖累了!
秦氏點點頭,下意識便要叫阿張去辦此事,猛然發現阿張早離府了,又改口喚了黃杏即刻將流雲發賣了。
劉氏一把鼻涕一把淚,直呼自己不知情,掌管中饋艱難,自己德才不足......
秦氏譏諷道:“你本是姨娘出身,也談不上什麼德才可言。”
“......”劉氏被罵的臉頰發燙,鼻尖滲出細膩的汗珠!寧為窮妻,不為貴妾,下輩子,她必不會再給人做妾......
蘇離桓見妻子麵露不忿,生怕她嫉恨母親,遂勸道:“照顧好嫡妻留下的兒女,侍奉好婆母,本是你的分內之事,啟哥兒也是嫡子,你要知足惜福,莫要再生事端。”
聽到兒子的名字,劉氏緊閉上眼,跪地道:“是我行事魯莽,不嫻無德。”頓了一瞬,又道:“妾身已無顏掌家,明日便將中饋交還給母親。”
蘇離桓點點頭,讚通道:“如此......”
“劉氏!”秦氏突然開口打斷,“你若不能掌家,我蘇家要你這個夫人何用?”她轉頭對兒子說:“你給她一封休書吧。”
蘇離桓怪異的看看母親,又看看劉氏,“這......這不好吧?她畢竟為我生了啟哥兒。”
秦氏老神在在的靠在羅漢塌上,嘴唇緊抿,誰也不看。
一時,三人僵在那裏,尷尬異常,誰也沒有開口......
許是,丈夫的一絲溫情,讓揚著下巴的劉氏逐漸妥協,她嘴角下垂,一字一頓道:“兒媳言行無狀,請母親息怒,以後兒媳掌家還請母親時時提點,寬宥一二。”說罷便俯首跪地,恭敬謙卑。
秦氏心頭拂過快意,竭力溫聲了幾分,“罷了,我自不會與小輩計較,你們回去吧。”起身進了內室,隻是她那因上翻嘴唇而露出的牙齒,怎麼看怎麼令人發毛。
蘇離桓摸了下鼻尖,訕訕的應了聲。
......
一直沒露麵的蘇溶月,得知後一點也不驚訝,她一手托著下巴,另一手抱緊湯婆子,眯著眼睛不知在琢磨什麼。
朱媽媽看看左右,方小聲道:“您說,她為什麼非要讓二夫人掌家?”那秦氏怎麼看也不是樂意放權的,這些年明麵上是劉氏管家,實則事事都要問過秦氏才算數,掌中饋不過是個虛名罷了。
“您可知道府裏每年的進項是多少?”見朱媽媽迷茫的搖頭,蘇溶月笑的輕蔑,“我估摸,往多了說,也不足三千兩銀子,其中有兩家鋪子還是我母親記在老太太名下,討她歡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