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延把手裏的袋子放到椅子旁邊,看了桑稚一眼,瞎話信手拈來:“這小鬼跑去玩娃娃機了,半天不肯回來。”
錢飛也沒多想。可能是顏色相近,他甚至沒注意到桑稚身上的裙子換了一條,隻是好奇道:“那一個娃娃都沒抓到啊?”
“是啊。”桑延緩緩道,“抓不到還哭鼻子呢。”
“啊?”錢飛看了桑稚一眼,安慰道,“小妹妹,沒事兒。一會兒吃完晚飯,哥哥去給你抓一個。”
桑稚裝沒聽見,恰好跟對麵的段嘉許撞上了視線。
她瞬間挪開眼。
錢飛沒再繼續這個話題,指了指一旁的菜單:“那要不再點一些?”
“行。”桑延把菜單放到桑稚的麵前,“想吃什麼自己點。”
錢飛拿著串掌中寶啃著,問道:“桑延,你喝不喝酒?來一紮唄,我一個人喝沒意思。”
桑延直截了當道:“不喝,我一會兒要開車。”
錢飛翻了個白眼:“我去,你不喝,段嘉許也不喝。哪有人來燒烤吧不喝酒的?”
桑延:“你這不就見到了?”
桑稚又悄悄抬眼看前方。
這次沒再那麼恰好地跟他對視。段嘉許低著眼,用開水燙著一個玻璃杯,而後往裏頭裝了大半杯水。在他抬起頭的那個瞬間,桑稚立刻收回視線。
隨後,她用餘光注意到,那杯水被放到了她的麵前。
桑稚抬頭,乖乖道:“謝謝。”
很快,桑稚點好菜,把菜單遞回給桑延。
桑延掃了眼,正想喊服務員的時候,注意到其中點的兩個串,側頭問:“這你要的?”
桑稚:“對啊。”
“自己自覺點。”桑延直接拿筆劃掉,“別讓我提醒你。”
桑稚不太高興,又不好意思在別人麵前跟他爭,隻能小聲嘀咕著:“吃一點又沒事,我就點了一串。”
桑延沒耐心道:“一點都別想,我可沒那閑工夫天天照顧你這小屁孩。”
錢飛在對麵指責:“桑延,你妹想吃點東西你還不讓啊?沒事兒,小妹妹,你點,哥哥請你吃。”
“閉嘴吧。”桑延說,“她對牛羊肉過敏。”
“噢。”錢飛立刻改口,“那小妹妹,你吃點別的吧。生病可不好受。”
本來就隻是輕微過敏,吃一點又沒事。
但桑稚沒有決定權,隻能屈服。她端起麵前的水杯,小口小口地喝著,聽著另外三個大男人說著她毫不感興趣的話題。
等了好一會兒。
桑稚忍不住了,戳了戳桑延的手臂:“哥哥。”
桑延側頭:“幹嘛。”
“我好餓。”
這家燒烤吧上菜的速度可太慢了。
桑延往桌麵上看了一圈,把一盤沒怎麼動過的牛河放到她的麵前:“先吃這個,墊墊肚子。”
桑稚哦了聲,拿起筷子。
她正想裝一小碗到自己的碗裏時,突然注意到這盤牛河裏還剩下不少的牛肉。像是發現了什麼寶藏一樣,桑稚第一反應就是看向桑延,而後又往段嘉許和錢飛的方向看了眼。
三個男人都沒往她的方向看。
仿佛在做賊,桑稚把其中一塊牛肉藏進河粉裏。
想一起夾起來。
那就沒人能發現她的碗裏多了塊牛肉,也沒有誰會知道她今晚偷偷吃了塊牛肉。
——天衣無縫的操作。
她剛把那團河粉夾起來。
在這個時候,段嘉許突然叫住她。
“小孩。”
桑稚的筷子一鬆,抬頭:“啊?”
段嘉許單手托著右臉,眉眼稍揚,唇角也勾勒著淺淺的弧度,拉長尾音道:“先讓哥哥裝一碗?”
她的動作停住,默默收回筷子:“哦。”
而後把盤子推到他的麵前。
另外兩個人正聊著天,沒注意到他們兩個的動靜。
段嘉許拆了雙新的筷子,慢條斯理地翻著那盤牛河。接下來的時間裏,桑稚一直盯著他的舉動。
然後,看著他一條河粉都沒夾,卻一塊又一塊地把裏邊的牛肉都放進了自己的碗裏,連一條牛肉絲都沒放過。
直至挑得一幹二淨,才把盤子推回她的麵前:“好了。”
“……”
“吃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