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琴在圈子裏消失一段時間了,再次出現她換了個發型,額前留了劉海,因為被上次被宋佳霓打傷的位置留了疤痕。
“聽說近來你過得不太好。”傅譯晨推開待客室的門,淡漠的口吻與剛剛被宋懷瑾問得情緒激動將近崩塌的他,判若兩人。
江以琴回過頭來,目光帶了幾絲怨氣。
“我說我不跟你合作,你非要拖我下水,結果,宋佳霓報複我,你就撂攤子,小人作為。”“貌似你比我更恨宋佳霓,所以我們才一拍即合,重要的是……”傅譯晨的手扯開了大班椅,坐了過去,狹長的丹鳳眼抬了抬,“那張畫的事兒,你自作主張,宋佳霓不教訓你,我也會的。”“哦,這樣啊,也是,那幅畫讓你跟她都很不爽。”江以琴正要得意,卻無疑瞧見傅譯晨目光裏那道陰冷的氣息,連忙收住了嘴。
“我不是來與你翻舊賬的,宋氏目前的情況,我認為你需要聯合一個大股東,才能夠徹底的將宋懷瑾踢出局。”“所以,你幕後的那個人是誰?”自從知道那塊地是江氏買走的,傅譯晨重點查了江以琴。
慈善機構這一塊,原本就是她的打理,極有可能那時候就存在問題了,隻是宋佳霓剛好背了黑鍋而已。
今天,江以琴的到來剛好印證了他的猜想。
隻是,好歹也是高中同學,有一些了解,憑著江以琴的智商,她沒有這麼大的本事。
“什麼幕後的人?”“你爸爸隻對玉石感興趣,你們江家更是不缺錢,對商業房產這一塊也不大感興趣,他不會為了宋氏冒險,是誰教你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江以琴心裏鬆了一口氣,“既然你都猜到了,那不妨再猜猜那個人是誰?我來這裏,隻想說這句話,是選擇跟我聯手將宋懷瑾徹底踢出局,還是選擇與宋懷瑾聯手將我踢出局?”“你鐵了心要跟我作對?”江以琴要走,傅譯晨站了起來,“你知道,我也好,宋佳霓也好,從來不屑與你爭個高低的。”“不屑?”江以琴憤怒地喊了一聲,“你要知道,宋佳霓現在被關著,這裏是江城,江城懂嗎?我們江家在這塊土地上,還沒怕過誰?”有時候,一個人恨另外一個人,沒有太多的理由,就是很單純地想要打敗對方。
江以琴受夠了活在宋佳霓陰影下的日子,聽聞宋佳霓身敗名裂,她高興得忍不住笑出聲來了。
“所以,秦所長是你收買的?”傅譯晨不太相信,江以琴沒這麼大的能耐,她父親又沒有道理做這些事兒,這中間缺乏點邏輯。
“不是我,不過總有人有這個能耐。”“一個躲在女人背後的人,能夠有什麼能耐?”傅譯晨不屑道,“幾年前就開始算計宋氏,到頭來,還要被我捷足先登,別說跟我做盟友,跟我做對手,我也不屑。”“既然不屑,那你幹嘛對他感興趣?你在明,他在暗,他知道你,你卻不知道他,你已經輸了半截了,何必說大話?”傅譯晨已經盡力派人去查了,可惜,的確查不到。
江以琴臉上浮現著勝利感,“不能出門的日子很煎熬,失去自由的日子,也該很煎熬吧,我想我該去看看宋佳霓現在的樣子。”“你動她試試?”傅譯晨的口吻又冷又硬,瞬間整個房間好似都結冰了。
江以琴也沒再說什麼,轉身離去了。
……宋佳霓在看守所裏,不需要做任何的事情。
如果她沒有強烈要求要出去放風,那一天二十四個小時,她就待在那個獨屬於她的房間裏。
假設她是個創作者,那這樣的環境極其適合創作。
沒人打擾不說,還有人專門管理她的生活。
她側著身子躺在床上,本以為事情會隨著她走進監獄的那一刻,徹底的結束。
可是如今看來,這僅此是個開始而已。
從前,她從來不多想;後來,她不得不多想;如今,她不敢多想。
她願意將自己置身於黑暗裏,因為唯有如此,才能夠讓光明顯得更加明亮。
越是平靜的表麵,意味著動蕩越是激烈。
她感覺腦袋裏一團漿糊,所有的事情都攪和在了一起,毫無頭緒。
她二十幾年來所學會的知識,此時,已經毫無用武之處。
她如同一個溺水的人,努力地想要衝出水麵,可是,水草卻纏住了她的腳。
“宋佳霓。”鐵門外,女獄警粗糙的聲音打斷了她的寧靜,“有你的快遞。”她低頭瞧了瞧快遞上寫的信息,地址寫著非常的明確,連獄室的編號都寫上了,除了沒有收件人的聯係方式,其他信息精準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