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他們都排斥？”宋佳霓有點惱怒。
“他們不是排斥學校，而是排斥開發商建學校。”宋佳霓想了想，下定決心說：“那就捐贈。”“捐贈？”有人吃了一驚，“捐贈一個學校？”宋佳霓點了點頭，“這個項目，我們純捐贈，不盈利。”“天哪，那怎麼可能？”有人反對說，“這種小縣城裏，捐贈一個希望小學倒是沒有問題，但是，我們這個項目，少說需要上億的投資。”“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宋佳霓下定決心說，“我不相信，我們全部站在他們的角度思考問題，無償為他們建學校，還動不了他們的一鍬土。”“我們的資源也是有限的，我們雖然有五億的計劃款，但是這筆錢不是為了學校，而是為了連接國道與建立貨運機場的，如果無償捐贈學校，那我們的成本太高了，後來的錢從哪裏補出來？”“是啊，而且，宋經理您可能不知道，類似的事情，其他開發商也是經曆過的，希望不大。”“是，怕就怕到時候，舍了孩子也沒有套到狼。”“我是這麼想的。”宋佳霓說，“在物質匱乏的年代，突然出來一個新產品，百姓們根本就不相信，但是，隻要有一個人開始接受，那麼其他人也會慢慢地接受的，捐贈學校隻是為了讓他們先接受我們，不排斥我們。”“這個道理，我們都懂，但是，雲契人的固執，是我們不能理解的。”辦公室裏的幾個骨幹員工，各自發表自己的看法，其中一個舉例道：“宋經理，在三年前，有個開發商試圖強製性開發，結果，雲契出現了集體自殺事件，其中老老少少死了十七個人，要挖他們的土，簡直就是掀他們的祖墳……”“比掀祖墳更厲害，也有開發商為此送命的。”小米見勢，忙問：“宋經理，有了具體的實施計劃嗎？”這話算是給了宋佳霓一個表現的機會。
“學校是他們需要的，如果他們不讓動土，那麼在原來的學校改建，總是可以的吧，我們不增收其他土地，把他們的平房改為樓房，把他們的底層樓房改成高層，他們應該是能夠接受的。”大家聽了宋佳霓這樣說，倒是感覺看到了希望。
“這時候，我們需要用一個技巧，我希望讓他們看到不一樣的東西，讓他們自發地去改建。”宋佳霓的意思是說，想要富，先修路，這是沒錯的，想要讀書，總是要去學校的，那去學校總是要有路的，修理他們道路，總是他們願意的。
“你的意思是讓他們自己幫我們修路？”小米問，得到宋佳霓的肯定答案之後，她眉頭深鎖，“這樣太慢了，成功與否不說，趕不上我們的計劃，而且，這其中但凡有任何的變故，立刻就會停止。”另一個成員說：“我們倒是也可以試一試，至少是一個新方法，也是成功的一小步。”也有人說：“還需要斟酌，實在不行，我們可以走走歪道。”小米斜了一眼那人，“閉嘴，事情鬧大，你可以兜著住嗎？”那人急忙閉上了嘴，宋佳霓見小米如此反對，也不好繼續再說了，便宣布散了會。
私下裏，她與小米聊天，問她為什麼這麼反對，至少是可以試一試的。
“這分明就是先斬後奏，等著居民們發現我們真正的意圖，搞不好會發生暴動的，這個責任我們承擔不起。”“這個我想過了。”宋佳霓不以為然地說，“我們看似在摧殘他們，但是，換個角度講，未必不是在挽救他們，老一輩的人，習慣了貧窮，可是年輕人與小孩呢？他們需要物質條件，我們的確要保護環境，可是，保護環境是在我們富裕繁華的基礎之上，不然我們連保護自己的能力都沒有。”宋佳霓與小米站在兩樓陽台上聊天，小米問：“所以，你準備犧牲誰？”“你真要我說？”“說說看。”“按我的想法，犧牲整個雲契又何妨，這裏滿打滿算隻有五十萬人，但是，犧牲了這五十萬人，可以為五十億人創造便利。”宋佳霓說著笑了笑，“當然，我隻是想想而已，可幹不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來。”“想想就是錯了。”小米不悅地說，“你剛剛殺了五十萬人，而且，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宋佳霓也不覺得小米說錯了，“犧牲本身就是人類進步前行的途徑嘛。”樓下的男人經過，恰好聽見他們談話的這一段，忍不住地揚了揚唇，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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