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過“同樂”,聽過“同喜”。
但是,“同悲”兩個字,還真是很難在正當場合說的,即便有人說,那也不該是受難者說。
傅譯晨這樣風輕雲淡的兩個字,還真是讓禹旭天摸不到頭腦。
殯儀館裏本身就感覺陰氣重,辦喪事的地方莫名其妙地透著一股子淒淒涼涼之感,此時,禹旭天隻覺得後牢騷發涼,傅譯晨此時的淡定讓他感到了涼氣。
他預感到自己惹上了大麻煩。
本身,他與傅譯晨,隻要他不去找傅譯晨的麻煩,想必傅譯晨永遠都不會與他為敵。
然而,現在不一樣了。
他們之間橫著一條人命。
這是“不死不休”的恩怨。
哦。
恩怨啊,他是從來不怕的,可是他怕什麼呢?他怕傅譯晨這個潛力無限的對手。
那年,他確實對傅譯晨有所提點,傅譯晨的成功自然也與蘇氏的資助、傅氏的幫忙離不開關係,但是,若是換一個人,未必能夠有同樣的成就。
“老爺子年歲已高,也算是喜喪,譯晨,無論如何你也要高高興興地送老爺子最後一程的。”禹旭天提醒道,傅譯晨回應道:“多謝禹總千裏吊唁,傅氏舉家道謝,去喝杯喪酒吧。”傅譯晨做了個“請”的手勢。
後麵多的是祭奠的人,禹旭天也不好一直在這裏說道,隻能先去了隔壁的招待室裏。
主家在那邊準備了酒席招待祭奠的親朋好友。
“宋家來人了沒有?”禹旭天喝酒的時候問。
穆子雲四處看了看,“剛剛在人群裏好像看到了明總,好像還有宋懷瑾的老婆。”“宋懷瑾的老婆,據說這個女人有點意思哦,什麼來曆?”“查過了,江城霧凇的一個賣花女,沒什麼來曆。”“沒來曆,也得有經曆吧,不然這麼一個沒有來曆的人,怎麼能夠嫁給宋懷瑾這樣的人物呢?”禹旭天感覺自己這次是把傅譯晨給惹到了,心中正在琢磨著對策,而上次宋懷瑾又將了他一軍,更是得想辦法把窟窿給堵上。
“這一點我也查過了,這位太太先前是傅譯晨家的保姆,幫忙照顧他跟蘇大小姐的女兒。”“哦。”禹旭天突然有種撥開雲霧見青天的感覺,“我倒是忘記他還有個女兒,他這又是老又是小的,倒還真是為難他了。”正說著,穆子雲的手機響了,他接通了手機,臉色越來越難看,禹旭天問:“怎麼了?”穆子雲掛了電話說:“都城新坐標的施工隊罷工了。”“這個項目不是馬上就要竣工了嗎?怎麼突然罷工了?”“不知道,何經理那邊說,今天中午吃飯的時候,施工單位的人與我們派過去的安全員因為一件小事兒吵了起來,然後大打出手,有人受了重傷,咱們這邊的人擔心驚動安全站與警方,沒敢叫救護車,他們的意見就更大了,眼下……”穆子雲瞧著禹旭天的臉色,不敢再繼續說下去了。
“這是哪個蠢貨幹的蠢事?”穆子雲說:“電話裏沒說。”“這麼點小事兒搞不定?”“何經理說,安全站那邊自己得到風聲了,如果被他們掌握了主動權,那極有可能會停工檢查,那我們的計劃就全部被打亂了。”禹旭天心中一琢磨,聽著隔壁傳來的喪樂,手中的酒杯感覺都要被他給捏碎了。
“這老爺子還沒有入土呢,他這麼快就有動作了,倒是讓我想象不到的。”禹旭天猜想這肯定是傅譯晨下的黑手,不然,事情怎麼會那麼巧呢?如果沒有暗中挑唆,一件那麼小的時候,怎麼會引發群架?而且,隻是出現了重傷,沒有死亡,安全站的人又怎麼會那麼重視,而且會那麼及時的得到消息呢?說句不好聽的,施工過程中,出現人命是正常的,隻要錢賠償到位了,轉眼就是風平浪靜。
能夠讓事情發酵到這一步,必須是有人暗中慫恿的。
“那我先回去處理一下。”穆子雲提議說。
“算了,反正我在這裏也沒有人歡迎,我跟你一起回去。”禹旭天將手中的酒仰頭喝了,“等著瞧,這隻是第一件,憑著傅譯晨的性子,反正過去他參與過的項目,怕是全部都要出問題了。”穆子雲渾身不得勁地說:“凡是他的親信,我都換了。”“我們知道的,隻是他表麵上的親信,鬼知道他背後的親信是誰呢?”此刻他大概是明白了傅譯晨“拱手相讓”的意思了。
果然,不出所料,從前的晨霓集團,如今的禹氏集團,但凡從前傅譯晨參與過的項目,繼而連三地出現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