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裏的女傭嚇的把頭壓的更低。
那聲音那氣勢,感覺任何人再多說上一個字都會被擰斷脖子似的。
管家也不再多言。
隻是,他真的很心疼這樣的三少爺!
不懂他的人說他冷酷無情,鐵石心腸,可他的柔情誰又見過,冰傾小姐的腿受傷了,他蹲著給她上藥,冰傾小姐愛吃,他不止一次的聽到他交代廚房做她愛吃的,從來就不會做手工的他,為了能跟冰傾小姐一個特殊有意義的禮物,每天晚上都偷偷熬夜做那條女孩子綁頭發的帶子。
那麼多溫柔細膩的事情,他從未告訴過別人,就像現在他有多痛苦,他也不會告訴別人,甚至不會表露出一點點,因為他是一個驕傲的人,內心強大卻又孤獨,不管心頭壓著多少的痛楚,他都不會哭泣,不會宣泄,就那麼一直一直的壓在他的心尖上,慢慢的淩遲他的心,比死更可怕的!
慕月森冷靜下來,拿起餐巾擦了擦薄唇,起身,帶著一身令人畏懼的極度深寒走出了餐廳。
管家跟出去。
一直跟到門外,給他拉開車門。
“晚上說不定冰傾小姐就回來了,任何誤會都能解開,三少爺,別難過,冰傾小姐她是愛你的!”管家心疼的望著慕月森,忍不住有嘮叨了兩句。
慕月森冷冷的剮了他一眼,坐進車裏,將車門關上。
油門一腳就踩了下去,轟的一聲就開出去很遠,他怕了這羅裏羅嗦的老頭了。
站在博物館的廣場前,夏冰傾吃著蕭茵遞來的冰淇淋。
星期天,博物館人很多,正午的太陽也是暖融融的,曬的人忘記了憂愁,她沒有苦著一張臉,碰到好笑地方還是會笑,偶爾會走神發呆,也很快能恢複過來。
有些悲傷,隻有在不見天日的黑暗中才會發酵跟滋生,它懼怕陽光。
三個人逛到傍晚才回公寓,累的癱在沙發上。
季修叫了外賣。
蕭茵打開了電視機。
不知不覺的,外麵的天色都暗了下來。
慕家。
慕月森今天四點就回了家,一直站在樓上的陽台上,動也不動的站在天黑,從昨晚出去到現在,他已經離開二十五個小時十五分了。
是她離開過最長的時間。
夏冰傾坐在沙發上。
她知道該要解決的問題依然還是要解決。
這裏是季教授的家,她總不能一直賴在他這裏,可是慕家就像是龍潭虎穴,就像是結了萬丈冰淩的地獄,她不想回去,真的不想。
她現在連靠近哪裏的勇氣都沒有。
“蕭茵,我今晚可以跟你去寢室睡嗎?”夏冰傾開口說。
蕭茵的注意力從電視上抽離,轉過頭來:“可以啊,我們寢室正好有一個上鋪的位置是空的,等下我們去超市買床被子,讓你姐夫跟學校說一聲,你想住多久都行。”
“嗯,”夏冰傾輕點了下頭:“那個位置本來就是我的吧。”
“有可能哦,當時學校都安排好了,你臨時不住校了,隻能空置了。”蕭茵附和著她的話,有意說的很輕快,以壓製冰傾那種隨時都會擴散的失戀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