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識想躲開，可又怕碰到她的頭，兩廂權衡了一下，還是忍住了沒動。
“沒想什麼。”宋遠的聲音有些悶。
他話音落下，小七立刻開口反駁，“你騙人，宋宋為什麼要騙我。”
聽到她用這種嗓音喊宋宋，宋遠有些脊骨發麻。明明之前小七每天喊他上百遍，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
除了窩心。
小七每次喊他，宋遠會覺得很窩心，和其他人截然不同的稱呼是小七獨有的親昵，會有一種真切的被她需要著的感覺，他很享受這份獨特。
“別鬧。”為了掩飾自己的奇怪反應，宋遠伸手拍了拍小七的側臉，用被子將她裹緊。
小七大概是下午睡飽了，腦震蕩帶來的暈眩和惡心一陣陣時不時的上湧，還是攔不住她鬧宋遠的心思。
她手指搭在宋遠胸口，不輕不重的畫著圈，“你怎麼了？”
這下子，宋遠不僅是脊骨麻了，渾身上下都有些麻，被小七碰過的地方像是有螞蟻在亂爬，瞬間爬遍了全身。
宋遠一把捏住她作亂的小手，沉聲警告，“別鬧！”
小七嘴巴蹭了蹭他的耳垂，用氣音說，“你不說實話我就鬧你！”
宋遠簡直苦笑不得，剛才升起的那一點不安忐忑，就這樣被她三言兩語弄得屍骨無存。
按住小七，宋遠下巴下意識在她頭頂蹭了蹭，然後才緩緩開口，“什麼時候恢複的？”
其實現在，他應該區將一直幫小七做診斷治療的醫生請來，得到更專業的肯定和答案，才能徹底確定。
不過，宋遠放任了自己沒動，他知道小七現在也不想剛醒來就不間斷的被人當成一個大型標本，做數不清的檢查，接受數不清的問話。
小七手指和他的糾纏在一起，有一下沒一下的在他胸口點著，“醒來的時候，一開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心想哪個小王八蛋敢打老娘的頭，然後看到你，慢慢就想起來了。”
說完，小七忍不住一笑，“像做夢一樣，特別長一個夢。”
她這樣坦然，宋遠反倒有些詞窮，他頓了幾秒鍾才說，“那，為什麼讓我上來？”
小七以為他要說什麼，結果停頓了半天就說了一句這個，她反問，“那你要站一晚嗎，不是一直都是這樣睡的嗎？”
宋遠更加不知道說什麼，他從來不是舌燦蓮花的人。在小七變得像一個小孩子之前，他們之間並沒有那樣親密無間，該怎麼解釋這段時間的親近和照顧？
還有那些……莫名其妙，他明明可以推開，但是卻每次在心裏縱容，告訴自己下一次的親吻？
宋遠有些頭大。
小七卻沒察覺到他內心的不自在，往宋遠身上貼了貼，“你在想什麼啊，怎麼感覺你一點也不開心？”
“是嗎？”宋遠下意識想否認，話到了嘴邊，卻咽了下去。他拉開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剛才被他關上的頂燈又被不知道哪個護士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