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小心。”
金玨看著三人的離去背影,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褲子口袋。他平日大都喜歡把鑰匙揣在右側的口袋,可今日也不知怎麼的,裏邊除了一部手機,竟是空空如也。
他出門前明明是帶了鑰匙,還特地鎖了個門。沒道理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他站在原地,順便把左邊口袋也翻了一遍,仍是一無所獲。
“操。”他爆了粗,心想不會是給掉在了那棟該死的屋子裏吧。
他先前有進到過一間漆黑的房間,摸出手機開過手電筒。也許就是那時候,把鑰匙帶出來的也不一定。
金玨瞧了眼屏幕上的時間——5:30,夏日的天黑得慢,此時落日還未要算西沉,暖紅色的光透過山幕折射而來。他想,現在回去找找應該還來得及。
那趟的公交很給麵子,金玨剛到車站便見它迎麵而來,如果快的話,他大概六點半就能到家。
傳聞在上個世紀九十年代末,那棟鬼屋裏曾發生過一場血案,一個流竄多年的殺人犯躲進了樓中,殺死了晚歸的一個建築工人,但也驚擾了一樓的幾位住戶。他自然是不介意再多背負幾條人命,索性直接殺了人,順便還放了把火。二十戶人,逃出來的估計一隻手就能數完。
金玨與同學上網查過資料,當年的消息閉塞,很多描述都是模棱兩可。他們隻知道附近的居民經常聽見那座樓中傳出的哭聲,甚至有起夜的人看到在樓道裏飄蕩的鬼影。
於是,那座樓漸漸閑置了下來,慢慢地,也成了眾人口中的“鬼屋”。
少年人好奇心重,他們幾個都不相信這些道聽途說,想來親自打探一番。但又念著天黑路遠,才想著趁著下午過來瞧瞧。
然而午後陽氣最盛,就算有鬼,也早躲了起來,哪會教他們見著。
鬼屋的附近還有一些矮房,前些年政府規劃,本是想拆了這一塊的房屋另作打算,但也不知道怎麼的,拆遷工作開始沒多久,就突然停了下來,這片地方再無人問津。
金玨小跑著穿過兩邊矮房,白日裏不覺得,傍晚溫度一降下來,涼絲絲的風從袖口灌入,凍得他一個瑟縮,連雞皮疙瘩都爬起了一片,還真有那麼種陰森的感覺。
鬼屋是磚石砌的,水泥脫了大半,紅色的磚裸露在空氣之中。房子隻有三層高度,最上邊的那層是一處平台。肉眼所見的窗戶都隻剩下光禿禿的生了鏽的鐵框架,從進圍牆開始,觸眼都是各種形狀的碎玻璃。
金玨小心地踩上階梯,避開那些碎石與玻璃上了二樓,拐進了樓道盡頭的那間屋子。
“要是不在這我就自閉。”他小聲念叨著,打開了手機的閃光燈。這處屋子與旁的不太相同,它的窗戶雖也是掉了渣的,但卻被人用木頭封死了,隻能隱隱地漏進一點光。
金玨的鞋底與地上的沙石相互摩擦著,在這一幢安靜的樓中顯得格外瘮人。
閃光燈掃在牆邊,一個小圓片反了光。金玨欣喜地跨了過去,蹲**撿起了掉落的鑰匙。
他將鑰匙一甩,塞入褲子口袋。起身的那一瞬,他的餘光透過木板間的縫隙,看到了鬼屋後的那座山坳。
它在發著光。
不是那種林火的熠熠火光,而是像優質國產仙俠劇中的那種靈光。
金玨幾乎是以為自己犯了什麼“蹲下起來就眼花”的毛病,換了另一間屋子又看一遍。
“我……”金玨又罵了一句。
遠處的山坳上是錯落的鬱鬱樹木,在那些蓊鬱草木之中,一團白光忽明忽暗地閃爍著。
金玨掏出了手機,想要把這奇怪的場景發給幾個損友,卻在照片照出來的那一刻,詫異地發現那團白光竟是無法在鏡頭下顯現出來。
他踉蹌跑下了樓,也顧不得什麼碎玻璃碎石頭的,一溜煙地衝到了樓的背後。
下樓後因為視線的問題,隻能瞟見一點的光亮。金玨在原地思索了一會,最終還是在好奇心地驅使下邁出了第一步。
他穿過那片樹林,手上拿著開著錄像功能的手機,看著那片光亮離他愈來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