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戚臨就睡了個天昏地暗不知時辰,葉斐晴連續給他發了幾條消息都石沉大海,沒有得到一點回音。
正午的日頭烈得很,然而沙發的靠背早就已經給戚臨擋住了大半光亮,等到他真正感受到熱意,恍然清醒之時,早不知道過了多久。
不知道現在的那些後生是怎麼個回事,反正在百年前,五更天起來練劍揮刀都算是常事,雖然戚臨並不屬於以上早起的任何一員。按理來說,一個正兒八經的修真者都不該這般懶惰。也不知這位主子怎麼就歪成了這樣。
在沙發上將就一晚的感覺並不好受,戚臨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像是散架了一般,他轉了轉脖頸,眼疾手快地接住下落的手機,向後伸了個腰。
他都忘記了昨個是何時同柳聞歸掛的電話,左上角的電量顯示正奄奄一息地叫囂著。
戚臨趔趄站起,摸到沙發旁的那一堆充電頭給手機續上了電。這才打開了微信,淡淡地掃過葉斐晴頭像上的紅點,然後手指一轉,默默地點開了柳聞歸的對話框。
你爸爸:昨晚睡著了。
何留:我知道
戚臨瞧著柳聞歸時間相差不多的回應,嘴角扯出了一點弧度來,點在屏幕上的之間也變得輕柔起來。
你爸爸:我睡到了現在
何留:看出來了
何留:記得吃飯
你爸爸:我想吃魚。
何留:。。。
柳姓隊長少有的關懷話語就這樣被生生止住了。
戚臨退出了與柳聞歸的對話框,點進了葉斐晴的消息裏。
葉:起了嗎?
葉:最近正好休息,聽說博物館有個古畫展,想約你一同去看看,不知道能不能賞個臉呢
葉:我覺得你應該會喜歡
戚臨思索了片刻,在屏幕上飛快地寫了幾個字,發了出去。
你爸爸:不好意思,剛醒
消息剛發出去沒幾秒,他就收到了對方的回複。
葉:沒事,昨天酒喝太多了嗎?
你爸爸:還好。
葉:那就好。之前說的事,不知道可不可以賞個臉呢?
你爸爸:好
戚臨看到葉斐晴把時間發了過來,說是等到下午他會過來接自己。
從對話框裏點了出來,他才發現柳聞歸又給他發了一條消息——回來帶你去。
騙子,昨天還說要給他做的。
戚臨忿忿地回了一句:可謝謝柳隊長了。然後就一甩手把手機拋在了地上。
他在客廳裏來回走了幾遭,又翻了箱櫃掏出了一包泡麵,將就著吃了下去,覺得自己得找點事做。
他晃悠地進了柳聞歸的書房,仿若在巡視著自己的領地一般。先前柳聞歸同他說,書房裏有幾本功法,若是戚臨想學了,可以自行去裏邊找。
柳聞歸的藏書不多,至少比當年萬仞山那間茅屋裏的要少。偌大的書架覆滿了一片牆壁,零零散散的書放置在不高不低的層架上,旁的地方還擺了一些建盞、短刃之類的東西。
他的視線掃過書架,上邊的書目有舊的掉色了的古籍,也有現代印刷的文學名著——當然,戚臨並不知道文學名著是個什麼東西。他隻是覺得那些名字都取得有趣,比如什麼《霧都孤兒》、《雙城記》之類的。好奇心驅使他拿了一本下來,然而翻閱了幾頁後,就被一長串的人名給逼退了出去。
他還是乖乖地看些功法吧。
正當戚臨準備把那本書放回去的時候,卻意外地在兩本書的空隙之間發現了一個東西。
那本書被藏在了其他書的後麵,薄薄的一本,瞧著有些舊,封麵上的字都有些模糊,墨跡向外暈染了好大一片。
戚臨伸手把外邊的書都撤了下來,堆到了一旁的桌上。大概柳聞歸也沒想到他會對這些書有興趣,亦或是早就把藏在後邊的書給忘了去,可總歸還是讓他發現了。
戚臨看著上邊隱約的“養貓記錄”四個字,用兩個手指將它夾了出來。
他自然不會相信這是什麼養貓記錄,普通的養貓記錄他柳聞歸至於藏著掖著嗎。更何況,在戚臨的記憶之中,他們是沒有養過貓的,一隻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