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情手足無措地盯著眼前的戚臨。對方的臉被熱氣蒸得通紅,一雙眼中仿佛蒙了霧氣,又濕又亮。那隻手也是泛著紅的,鍾情本欲避開,但又怕他從石台上摔下,身體僵硬地接受了他的觸碰。
他低聲地試探叫道:“戚臨?”
對方恍若未聞,甚至還伸出舌頭舔了舔他的唇角。鍾情的肩膀被他扣著,想要錯開也無能為力。粗糙的舌滑過他的皮肉,還帶了點溫熱的濕意,叫他當即就一個激靈,扶著戚臨的手臂就想將他扯下去。
為什麼?
戚臨壓著腰。鍾情的視線順著他脊背的線條向下挪去,臉上詫異之色盡顯。
那是一條黑色的尾巴,正挑開他的衣擺撩了出來,在空氣中小心翼翼地卷曲著。許是因為外界溫度較低,旁邊的毛顫巍巍地立著,瞧著是又柔軟又可憐。
是貓尾。
鍾情盯著尾巴尖,想道。
沒有什麼比“魔皇的原身實則是一隻貓”更令人詫異的事了。
鍾情心中生起的第一個念頭,不是旁的,而是自己以後可能會被魔皇纏得死死的,指不定對方還會惱羞成怒地想要他性命。
在意識到如今的節氣後,鍾情的腦海中很快地就閃過一個念頭,覺得把麵前的戚臨就這樣丟在石台上一走了之比較實在。畢竟魔皇大人也不是什麼初出茅廬的小孩兒了,應該經曆過不少這樣的尷尬時期,定是有過對策的。自己在這裏待著隻會妨礙他。而且……戚臨一定不願意讓別人瞧見自己這副模樣。
鍾情這麼想著,手下一重就想推開戚臨。
哪想下一秒,他的手上還沒動作,戚臨就先行咬住了他的脖頸。鍾情還沒有回過神,對方就收了牙徑直貼了上來,在他的肩上小聲嗚咽著,溫軟的氣息直往他頸側招呼。
“熱……”戚臨把頭埋在他的頸窩裏,軟聲喊道。
鍾情整張臉都黑了去,眉頭緊緊擰成一個“川”字,像是要發怒的征兆。戚臨的尾巴纏上他的腰,將他們兩個人牢牢的貼在一起,他甚至能感覺到對方身上的燥熱。
鍾情不由地抽了手,先去別開他不斷湊上來的臉。
“尾巴鬆開!”鍾情冷冷地喊道。
戚臨仰著頭自下而上的看著他的臉,一雙眼睛熠熠生輝,盯得鍾情渾身不自在。
“唔……”他悶悶地發出一絲呻吟,又俯**把頭貼上了鍾情的肩膀。
鍾情自知沒辦法再與他好言溝通,隻得將手挪到腰間,先去扒纏在自己身上的那條尾巴。
觸感很好,很軟。
鍾情被自己不合時宜的想法給驚了一下,手上的動作也頓了一會。
就在他失神的檔口,戚臨的呼吸突然開始急促,他的嘴裏泄出痛苦的呻吟。
他臉上的紅潮退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幾近灰白的臉色。
腰間的尾巴軟了下去,戚臨猛地推開他向後墜落,摔在了那方石台上。他也不覺得痛,甫一躺倒,就把自己整個人都蜷縮了起來。那條尾巴虛軟地垂在他的***,頂部的一小撮絨毛小小的顫動著。
鍾情看著他雙手抱著自己的肩,指節都泛著白。
“啊……”戚臨嘶啞著聲音叫了一聲,鍾情定在原地,隻見一道道黑氣爬上他的身體,撲麵而來的魔氣叫他不得不向後退了幾步。
這是失控了?鍾情狐疑地想。
“戚臨?”他溫聲叫了一句,但並不能喚回戚臨的神智。
雙臂的衣物都被他抓出了皺痕,幾近破裂之勢。
鍾情憶起戚臨這幾日的死纏爛打,先前的那番想法頓時就出現了裂痕——戚臨或許不是一時興起,也不是怕失了麵子,他是真的需要葉莧草。
他從儲物囊中翻出了那株葉莧草,猶豫了一會,摘下上邊的白色圓珠,坐在了戚臨的身邊。
鍾情伸手卡住他的下顎,把他的臉朝向自己的方向。戚臨的唇因為身體的苦楚不自然地張合著,倒是方便了鍾情的動作。他將圓珠塞進了戚臨的口中。
葉莧草有驅除魔氣的功效,但戚臨一個魔修,貿然吃下整株草藥指不定還會弄巧成拙。它的籽雖也有這般的效果,但不至於那般猛烈,權且一試吧。
鍾情在石台上坐了許久,眼看戚臨有所好轉,麵色也恢複了一點血氣,不由地就鬆了口氣。那條被夾在腿間的尾巴挪了出來,癱在石台上,頂部不住地在上邊拍打著,有些可愛。
鍾情試探地將手探了過去,輕柔地戳了一下戚臨的尾巴。那條尾巴先是往後瑟縮了一下,看著有些楚楚可憐。而後不知怎的,又小心翼翼地往鍾情的手邊靠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