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祈川回到傅家的時候，已經是傍晚。
傅暖著急地從樓上跑下來，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祈川哥哥，你放過瞿姨吧。”
男人頓住腳步，薄唇輕啟。
“這裏沒你的事，小暖，你要是有時間多陪陪爺爺。”傅祈川煩悶地很，他揉了揉太陽穴，顯然不耐煩。
他往樓上走去，傅暖突然伸手，抓著他的袖子。
“瞿姨身體不好，監獄裏條件又差，哥哥，瞿姨好歹是你的親生母親。”傅暖深呼吸一口氣，她在男人眼底看到了厭煩。
那是最讓她心痛的眼神。
傅祈川淡淡地應了一句：“她做過什麼，需要她去償還，沒什麼事我先上去了。”
“哥哥。”傅暖喊得很小聲，像是哭腔一樣，“雪凝姐姐醒了。”
男人凝住腳步，傅暖看著那道身影，心裏難受地很。
“她說想見你。”
傅祈川思慮了片刻，轉身下樓。
傅暖自嘲般地笑笑，沒了一個池音，還有一個宋雪凝，他到底什麼時候能把眼睛放在自己身上，哪怕隻是一瞬間也好啊。
可惜沒這種可能。
……
醫院裏，宋雪凝疲倦地躺在床上，看到男人進門的時候，恍若隔世。
她以為自己死定了。
“你醒了？”
傅祈川在床沿坐下，可是床上的女人不說話，看著他哭，眼淚大滴大滴落下來，宋雪凝心裏委屈，她伸手想去握傅祈川的手。
可手懸在半空中，宋雪凝看到門邊靠著的女人，一個激靈縮回了手。
“我替阿音對你說一聲抱歉。”
傅祈川沉默片刻，便開了口，可是宋雪凝掙紮著搖頭，嘴裏發出嗚嗚的聲音，她要的不是這句抱歉，她已經錯過了傅祈川那麼多次，不想再這樣繼續下去。
在死亡邊緣掙紮了一次，宋雪凝徹底放棄了，她隻想一輩子活在傅祈川的庇佑之中，哪怕是可憐和愧疚，那又能怎麼樣。
隻要傅祈川眼中有她，一切都好。
“祈川。”
宋雪凝顫抖著手，喊了一聲。
積蓄已久的眷戀，她低聲道：“你還願意要我嗎？”
男人麵色一沉，他輕聲道：“雪凝，你要的答案，當初我已經給過你了，何必執著過去，我來是替池音對你說聲抱歉，你要什麼補償。”
“我不要。”宋雪凝心底一沉，什麼叫替池音說聲抱歉，“我隻要你。”
門外的人慢慢走了進來。
傅暖眼神陰戾，她笑著上前去握住宋雪凝的手：“雪凝姐姐醒了，以後哥哥也不會這麼孤獨了。”
宋雪凝尖叫一聲，抽出自己的手，她的情緒有些不穩定。
“雪凝姐姐這是怎麼了？”
床上的人沒說話。
傅祈川起身要走，他不在意宋雪凝到底怎麼樣，越來越覺得以前的自己多幼稚。
池音的解釋他從來不聽，甚至還要拿宋雪凝去刺激她。
當初隻是為了讓池音心甘情願地離開自己，也免得瞿落英動手，他們到底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可現在想起來，自己要多幼稚有多幼稚。
“傅祈川！”身後宋雪凝喊了一聲，男人轉身，聲音很輕：“以後沒有必要，就不要再找我了。”
“哥哥放心，我會照顧好雪凝姐姐的。”傅暖輕笑一聲，做出一副親昵的狀態，男人抬腳便走，頭也不回。
病床上的宋雪凝嚇得瑟瑟發抖。
“宋雪凝，你的嘴還挺不老實的。”
“你想幹什麼？”宋雪凝眼底起了一絲懼意，她沒有想到傅暖居然這麼狠心，拿她做棋子去對付池音。
“我不做什麼，隻是提醒你一句，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不然的話。”
傅暖眼裏一閃而過的狠厲。
“我會親自告訴顧庭東，你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