絳縣,澮河經翼城流經曲沃,流入汾水,兩河交彙處,有一片寬闊的三角洲,草木茂盛,岩石聳立。
張飛帶兵來到此處,將人馬分作兩部,一部在汾水南岸,一部渡過澮河屯在三角洲上,每日分批渡河,卻都被賊軍逼退。
兩日之後,張飛失去了耐性,獨自坐在岸邊飲酒,命軍卒在岸邊叫罵。
賊軍也毫不示弱,在對岸叫囂,都叫嚷著讓對方過河來決一死戰,卻是毫無進展。
這一日退回帳中,在岸邊醉臥的張飛便馬上清醒過來,秦梁吃驚道:“將軍醒酒如此之快?”
張飛擺手笑道:“我現在喝杏花村一斤都不醉,更何況這區區一壇濁酒?”
王計明白過來,問道:“將軍裝醉,讓賊軍掉以輕心,莫非已經有破敵之策了?”
張飛笑道:“思聰啊,你現在可是軍師,不要整天夜裏不睡,卻想不出一條妙計來。”
“慚愧,慚愧!”王計神色赧然,搖頭道:“在下想了幾夜,但都無法施行,有負將軍重托。”
張飛大笑道:“你先前所說饒河襲營之計,其實可用,隻是時機未到而已。”
王計受到鼓勵,神色一喜,問道:“當真?”
“當然!”張飛點頭道:“隻是你所說渡河之人太多,很容易就被賊人發現,故而無法施行,若派精兵陸續渡河,必能成功。”
王計蹙眉道:“隻是分批過河,人數太多耗費時日,人數太少無濟於事,這該如何是好?”
張飛笑道:“無需太多,五百人足矣!”
“五百?”王計吃了一驚,“會不會少了些?”
張飛卻不答話,轉頭問秦梁:“敬柏,我分你五百精兵渡河,你可敢去?”
秦梁抱拳道:“將軍放心,保證殺入敵營。”
“哈哈哈,這才像我張飛的兵!”張飛滿意大笑,言道:“今夜從營中挑選五百人,每次二三十人,分批從上下遊渡河,先藏於山中,待到後天午時,看到岸上大旗落下,便從背後殺向敵營。”
“遵命!”秦梁領命而去,這可是他第一次獨自領兵,滿心激動。
王計不解道:“襲營一般都在晚上,將軍卻放在白日,恐怕不妥。”
張飛笑道:“夜間襲營,那是軍師計,我用計,當然是將軍計!”
“將軍計?”王計皺眉不解,這還是第一次聽說。
張飛也不和他解釋,吩咐道:“明日你到澮水島上帶兵準備,將船隻木筏準備好,也看帥旗落下,便督軍過河衝殺,保證拿下胡才這小子。”
王計百思不得其解,想不通張飛到底有什麼辦法過河,難道隻憑秦梁的五百人吸引賊軍?
可賊軍有兩萬之眾,分出一半對付秦梁,也是有去無回,想要再問,張飛已經回帳中睡覺去了,隻好去安排巡營之事。
第二日,張飛命兵卒依舊叫罵,在岸邊喝了半壇酒,忽然發起酒瘋來,竟叫人牽過戰馬,作勢就要衝過河岸廝殺。
奈何河道寬闊,坐騎無法跨越,在岸邊揚蹄嘶鳴,就是不肯向前一步,惹得眾賊軍大笑不已。
張飛怒不可遏,命人又搬來牛肉酒菜,坐在岸邊邊吃邊罵,那邊賊軍饞得直咽唾沫,氣惱不過,將李樂也搬出來,就在岸邊擺酒吃肉,和張飛拚起了酒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