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有點兒犯怵的往書房裏走去,半年了,他很少會回到這裏,用父親的話說就是男兒誌在四方,沒事的時候不要往家裏跑,多出去曆練曆練。
父子兩個長的很像,都是濃眉大眼,寬鼻梁,笑起來傻傻的,但是父親卻是一個嚴肅的人,對人對事要求很嚴,從小林熙便受到很嚴厲的教育。
他坐在寬大的沙發轉椅上,手裏拿著今日的報紙認真的看著,聽到他的話,沒有一絲的反應,眼鏡往下麵扶了扶繼續看著。
大致可以瞅到,又是商業上的新聞和明星的緋聞,報紙上從來都沒有一些真實的消息,明星的虛假炒作也值得他們追拍報道,真不知道那些記者怎麼那麼閑。
手上的老繭很厚,看起來有些兒發黃,常年練習做菜,端著長柄鍋的次數數不過來,仔細嗅嗅似乎還可以聞到他身上經久不去的調料味。
黑色的綢緞繡上紅色的大福字,紐扣扣得一絲不苟,寸頭烏黑發亮,國字臉顯得他更加的嚴厲,這就是二十年的父子情,沒有太多的言語,在這為數不多的話語中占多數的還是責罵。
“呃呃·······站在那裏擋光線”
依舊低著頭嘴角微微動動,說出來的話卻不好聽。
往旁邊移動了點,看著他輕微搖頭的樣子繼續挪著,腿微微碰觸到椅子,發出刺啦的聲音,他才合上報紙手放到桌子上,像個小學生一樣端正。
銀灰色的吊帶牛仔褲,白色的襯衫,斜劉海遮住了半個眼睛,頭發整齊的外向一個方向,眼神裏有著憧憬,慢慢的坐下,像是擔心突然被人製止一樣小心翼翼。
“您找我?”
說話的時候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怕,從小就怕那一雙充滿嚴厲的眼睛,每一次對視都是自己被打的時候,至今那些被罰不準吃飯,不準睡覺,不準進房間的畫麵曆曆在目。
“你和薛家的小姐走的很近?”
語氣不瘟不火,卻很有力道,一句話讓林熙有些兒坐不住了,想要問他為什麼派人跟蹤自己,又不敢去頂撞他。
“是”
眼神裏不容置疑,直視著那雙老態龍鍾卻炯炯有神的眼睛,第一次,生平第一次他不用委婉低沉的和他說話。
愛情它讓人變的勇敢,也讓人變的成熟,說出來的話也更加的負責人,他的心裏裝的都是薛琳,遲早是要說出來的,手暗暗的握著給自己加油。
“我不允許你們交往”
他身子微微前傾,去掉眼鏡按了按太陽穴,繼續和他交談。
室內很清幽,沒有華麗的色彩,銀灰色是底調,偶爾在某些東西上出現點黑色,算是一種亮點,牆上掛的都是名家的字畫,多數是水墨畫和毛筆字。
王羲之的蘭亭集序就掛在他的身後,桌子上還放著沒有幹了的書法字,應該是不久前他寫的
“我希望我可以為我的人生做一次主,您說過對我的婚姻不強迫,我·······我媽也說過希望我過得幸福”
母親那是一個遙遠的而陌生的影子,房間裏有她為自己布置的一切,而她卻沒來得及陪自己一起成長就生病去世了。
對林熙母親素素的愧疚是林熙父親一輩子的傷,每一次不忍心打林熙就是看到房間裏她含笑的畫像,就像在說:“林木,你的脾氣該改一改了,怎麼又對孩子發脾氣了,小熙已經很乖了”。
片刻的沉思眼神裏流露的感傷眼睛變的紅潤,他轉身舒緩了一下心情再次轉過來的時候,依舊是那副一家之主的嚴肅樣。
每一次提到穆素素,自己的母親,父親都是沉默的,接著又好像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那樣吵著自己,說著自己犯了這樣那樣的錯誤,這些事情都不會做,怎麼是廚神的兒子,真後悔當初沒有一出生就掐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