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油漆刷過的秋千上,薛琳靠著欄杆坐在上麵,一隻腿微微收著,另一隻腿直接頂到對麵的欄杆上,不知道過了多久,居然喜歡上這裏了,或許不叫作喜歡,隻能說是無聊的一種寄托罷了,不喜歡一個人待著,更不喜歡被人追問著為什麼不開心,習慣了埋藏自己的心事,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用笑容去麵對,遇到愛情永遠去追,從來就不像是個世家小姐的樣子,到是有一種鄉村混搭風的韻味。
風吹著她的卡通牛仔裝,肚子的地方凹下去不少,以前有些兒嬰兒肥的芭比娃娃臉現在倒顯得像個倒立的瓜子,雖然是西瓜子吧。
有時候躺在秋千上看頭頂那片天空可以一看就是一個下午,看著那些白雲從自己的頭頂慢慢的移動到了遠處。
我又不是不讓你動,幹嘛要那麼偷偷摸摸,像是很怕我的樣子,說你呢,天上那個,她指了指天空,對著白雲不屑的看著,眼球裏出現一個身影,藍色的襯衫,微微露出一點亞麻色的褲子,那張臉是多日不見但心裏卻很想念的人。
又出現幻覺了,她不再相信,這幾天總是出現幻覺,可他一次也沒出現過,或許他不是不屑於向自己解釋,而是根本用不到向我解釋,我隻是他消遣時的一個芭比。
閉上眼睛,微微呼吸,等待下一秒一睜眼這些都是虛像,愛情什麼的都是浮雲,隻有睜開眼看到碧藍的天空,捉弄自己的白雲才是真實的。
“在想什麼?”
溫和的男音從耳邊響起,帶著溫熱的氣息,耳邊一陣癢癢的感覺。
是他嗎?睜開眼會失望嗎?我又該怎麼麵對他,我要的解釋他會給我嗎?一連串的疑問在腦袋裏打仗,爭前恐後的想要出來。
眼睫毛如眨動的偏頻率像個小風扇,碎了一地的陽光照在臉上,暖暖的感覺,以前怎麼沒感覺到,還是自己沒了感覺。
“我不認識你”
淡淡的語氣說出,眼神看著遠處飄散的白雲,白雲剛才還在聚集,現在又彼此的分離,隻是在一片天地下,卻始終分分合合,連白雲都受不了被風吹散再也不相聚,更何況是懂得心痛的人,我傷過,再也傷不起,如果不愛,那就讓我高傲的說分手,至少我還可以鼓起勇氣再見時笑著說你好。
那句分手在嘴裏練習了無數次,在夢裏也曾和你對過話,沒那麼難說出口,為什麼真的到了這一刻心痛這麼強烈,嘴巴像是被膠帶封住了一般怎麼也張不開,林熙啊林熙,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為什麼我著了魔般想和你在一起,想要一輩子吃你煮的飯菜。
林熙笑了笑,像是平時玩笑時那般把這一切當做過家家,走過去一隻手握著他放到欄杆上的腳,冰涼的感覺傳入手心,他用手去溫暖它,把它放在手心裏,眸子深情地看了她,她轉頭不去看他的溫柔,說好了要分手的,這次一定要心狠,林熙輕輕吻了下去,柔柔的,溫溫的,像是洗熱水澡的感覺在心裏蔓延,整隻腳都麻了,她就那麼傻傻的看著他一直吻著那隻被他舉到半空中的那隻腳。
“你以為這些做就可以改變你傷害筱柔姐的事實嗎”
她鼻子酸酸的,說的話卻很刻薄,把他的心片成了片,碎了一地的柔情。
他放下她的腳,坐到秋千上,她厭惡的坐到一頭,不願意和他靠近,林熙也由著她不和她靠近,靠著和她相對的一麵坐下,輕輕地腳尖朝地點點,秋千輕輕地晃動,秋狀的秋千裏承載著他們兩個,輕輕地有節奏的旋轉。
周圍的梔子花,鬱金香葉子上泛著光澤,露珠晶瑩折射著新綠,呼吸著新鮮的空氣,一片淡淡的霧氣籠罩著這個小世界,沒有聲息的花園。
“筱柔對你那麼好,而且是我們的朋友我為什麼要傷害她?”
他耐心的和她說著,從手機那件事到筱柔母親的出事,前後沒有差幾天,看似沒有聯係的事情其實像是有人刻意在安排,可是又是誰這麼了解薛琳,清楚我的作息還有白家,藍家呢?這些天他一直在猜測,調查卻沒有一絲的結果,白筱柔的母親去世了,仿佛這一切都畫上了句號。
“那陳燕姐呢,你為什麼對她那麼凶,每天讓她做那麼多的家務?”
她為陳燕打抱不平,以前隻是覺得陳燕經曆了什麼傷心的事情,卻不知道那是一件誅心的事情,和她一樣失去了女人一生中最美好的夜晚,可惜她給的是自己喜歡的人,而陳燕給的是一個不知道長相和名字的惡魔。
小亭子裏陳燕姐麵如死灰的說著她生命中惡魔般的回憶,下層階級的生命在這個城市裏就像是風雨中的螻蟻,隨時都有可能被人揉捏踐踏。
薛琳的心智永遠都是孩子般的天真,就算是對待傷害過她的人她也不記恨,陳燕的事情對她來說是個沉重的打擊,那種心靈的負麵震撼不比當事者少,這次決定和林熙分手,其中有摻雜了多少是害怕林熙將來也會這樣對自己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