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風啊繼風,我呢,本想得饒人處且饒人,等你娶了鎮長的女兒就放過你,讓你在這裏安享餘年,可惜啊,你不惜福,那我就沒辦法幫你了啊。”玩弄著紅絲帶的盛紀走到繼風身前,繞著他走了一圈,隨後將視線落在若溪身上,笑了笑,不緩不慢的拍起掌,“祭奠那一夜,我可是親眼目睹了幾名男子在小巷裏對一名弱女子施暴,那畫麵太精彩,我都不忍心出手相助了。”
“你!是你讓人害我!”若溪狠狠瞪了盛紀一眼,揮起手要打她卻被盛紀快速的抓住手腕,狠狠地甩到地上。
“我可沒有這個閑工夫,幹這種無聊的事情,我隻不過是,沒有出手相助而已。”盛紀拂袖掩麵嚶嚶的笑了笑,嬌羞秀氣的容顏和那相反的性格讓人覺得可怕。
“你們是誰?”繼風折回去扶起地上的若溪,敵視著帶著兵刃包圍他們的人。
“雖然不知道,你是真失憶,還是假失憶,也罷,這都與我無關。”黎傅冷漠的瞟了繼風一眼,使了使眼神,身後的士兵舉著長戟上前,將長戟有規律的架在了繼風的頸間,將他捉拿。
若溪看著繼風被人押走,不顧爹爹和若玄的阻攔,一把抽走若玄腰上佩著的匕首,直衝過去,本想刺向盛紀拉著她做人質,可小刀還沒靠近盛紀半分,若溪所有的動作都因黎傅擲出的長劍而停止。
梓奎手中隻剩下一柄劍鞘,飛梭而去的長劍貫穿過若溪的心髒,讓她保持在舉匕首的瞬間,筆直的向後傾倒,墜入藥穀的花海,紛揚漫天花瓣,祭奠死亡。
“若溪——”繼風目睹著若溪口吐鮮血,想掙紮卻無法逃脫,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若溪繡著牡丹的紅妝被血染,她艱難的睜大眼睛朝著繼風的方向伸手,鎮長和若玄還沒衝過去,那隻未抬起的手已悄然墜落,沉悶的融入花海。
“放開我,她跟你們無冤無仇,為什麼要殺她!放開我!”繼風掙紮著嘶吼著,卻被梓奎橫掌一劈,頸部傳來的痛楚讓他失去所有知覺……
淩煙宮。
再次回到這裏的千羽已是一身妖嬈紫袍,輕紗外披,一頭不加任何裝束的白發瀉下,雖紅顏白發,卻顯得他更加美,更像一隻雪狐,他想了很久,也許,淩煙宮、玥兒,才是他最終的歸宿,這裏有他全部的記憶,全部美好的記憶。
地宮裏的秘術並沒有成功,隻是讓千羽急火攻心分裂出了千寒這個人格,才會導致現在的他受到反噬,一夜白發,他也許應該告訴玥兒,他胸口的傷疤是自己刺的,為了能更像千寒,地宮的秘術隻是能讓蠱蟲保持千寒的屍首容顏永駐,而蠱蟲不能觸碰生人,否則,化為灰燼,千羽一直都在畫地為牢,將自己囚禁在哥哥死去的記憶裏。
千羽也想成為哥哥那樣溫柔的人,那樣追逐自由了無牽掛的人,可畢竟千羽不是那樣的人,他機靈乖巧也心機重重,有時候他也會羨慕玥兒的敢愛敢恨,衝動魯莽,不顧一切。
若此生能讓千羽再有牽掛的人,那一定是玥兒,那個和他一樣,跟在青蝶背後鬧翻天的小姑娘。
千羽一路走著,淩煙宮盛開的白梅林簌簌飄落花瓣,冬季已到,白色的花瓣落了千羽一身,被風輕輕抖落,吹向他方。
淩煙宮沒了青蝶,早就不是曾經的淩煙宮,千羽隻是想守在這裏,念著青蝶的好,留著這份小小的念想。
“參見宮主。”提著竹籃收集沐浴所用花瓣的女子見到千羽回來之後,微微下蹲參拜。
“見過玥兒嗎?”
“玥兒?她好像回來過,然後收拾了自己的行李離開了淩煙宮。”
“她有沒有說去哪裏?”千羽蹙眉,玥兒竟然不等他回來就走了。
“好像是去……”
一桶冷水潑醒了被鐵鎖捆住手腳鎖在牢房裏的繼風,後經的酸疼讓他艱難的睜開眼破,周圍已經沒有了陌何小鎮的老百姓,更沒有若溪在自己麵前死去的模樣,拿著皮鞭的獄卒正在活動筋骨,坐在牢房外麵的黎傅和盛紀正在品茶,而梓奎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