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你怎樣?”秦楊著急的半扶起渾身是傷的天龍,他的衣服幾乎被鞭子抽爛,皮開肉綻,身上裹著秦楊帶來的鬥篷,不隻是因為疼還是因為冷,而不斷地顫抖,他原本就被火燒傷的臉多了個奴隸的烙印,烙印還是新的,所以臉上的傷疤還在流膿,能看見被燒壞的皮膚和肉,秦楊看著自己的爹受這般折磨難過的隻知道掉眼淚,“爹,你疼嗎?都是秦楊不好,沒辦法救你離開,害你在牢裏受了那麼多苦。”

“秦楊,這不是你的錯,你願意來救爹,爹已經心滿意足了,爹不疼,這樣的疼爹已經習慣了,又不是第一次,不要哭,爹沒事的。”天龍伸出帶著血跡的手指輕輕地抹掉秦楊臉頰的淚水,安慰著她,“我們回家吧,回家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爹,我們不回家好不好?我們從今以後四海為家好嗎?我們去一個任何人都找不到我們的地方過一輩子好不好?”秦楊抽噎著,緊緊地握住天龍受傷的手,摟住他,給他一些溫暖,“爹,羽野族已經是一座空寨子了,我們所有的族人都被關入獄了,秦楊沒有那麼大的能耐隻能救你出來,其他的族人,我帶不走。”

“秦楊,爹不走,爹哪裏都不去,爹想回家,想回羽野族的寨子,那裏,是爹從小生活到大的地方,爹老了,哪裏都不想去,就算是死,也想死在自己熟悉的地方。”天龍仰望著樹影之上的蒼穹,想起了大漠之上蒼茫的雲朵,還有那呼嘯的風,狼群燎原,想起了兒時阿爹從遠處帶回來的甜糕,想起了母親親手縫製的皮襖,想起了天淼奔放的舞姿和那桃花般的笑靨,仿佛伸手就能觸及到這些畫麵,而這些畫麵,都在他熟悉的羽野族,熟悉的寨子裏,所以他這輩子哪裏都不想去,哪怕守著一座空空的寨子,起碼,那裏是他的家,那裏,曾經有他的家人,以及回憶。

“爹,我們已經沒有家了,我們不能回去那裏,青舞國的人不會放過我們的,我們隻能離開,走得越遠越好。”秦楊抱著天龍繼續哭著,她不知道該怎樣才能勸服天龍離開,也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處理天龍的傷,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天龍和秦爺爺落得一個下場。

“秦楊,你不願意帶爹回家,那麼和直接殺了爹是一樣的,人終究要落葉歸根,不能因為生死就放棄自己的根本,爹是一個懷舊的人,做不到離開自己的家。”天龍握住秦楊的手,搖搖頭,不願意再繼續前進,他不想,客死他鄉,永不歸根。

“秦楊,秦楊……”馬蹄蕭蕭,策馬追上來的尾一路尋找著秦楊,發現了地上的血跡之後跟著那個方向一路馳騁而來,秦楊原本想拖著天龍進灌木叢裏躲過尾,但是天龍太重了,秦楊一個女子根本拖不動,隻好在原地等著尾靠近,看能不能幫上一把,將天龍帶回羽野族救治。

“秦楊?”尾在看到秦楊和天龍之後快速的勒停馬兒,籲了一聲,快步下馬小跑到秦楊身邊,看著傷痕累累的天龍皺皺眉,“秦楊,你怎麼能自己走了,萬一出什麼事了怎麼辦,你一個人女人家怎麼應付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