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嗤,“念書沒有適合不適合,隻有是否努力。你不努力念書以後想做什麼?這個成績就算我將你送出國念書,你又能學到什麼?你告訴我。”

我叫姐夫失望了,似乎一直都在叫他失望。

可我真的就是一塊爛稀泥,永遠扶不上牆,成不了姐夫眼中驕傲的好學生。

我想,這是我說的最沒良心的話,“姐夫,我該回到山裏給瘸腿老張生孩子去。”

“啪!”

姐夫的手下的不重,可我卻覺得很痛,他拍著手裏的成績單在我臉上,我驚的一雙眼睛都眯在一起。

他失望而又憤怒,氣的在我麵前轉圈,而後放下了成績單轉身離開了。

我愣愣的站在這裏,低頭瞧著被他隨便摔在地上的成績單,心如墜在冰窟。

姐夫出去後三天都沒回家,司機叔叔見到我後也不跟我說話。

我一如既往渾渾噩噩的上學,放學,沉浸在我也不知道要做什麼的虛無世界裏麵。

這天我故意逃課,當著老師的麵跳出了窗戶,直奔學校大門口,當我翻身從大門跳出來,站在街巷上的時候覺得一種前所未有的負罪感。

我想回去,繼續坐在那間陌生的教室裏麵聽課,可我的腳步不聽使喚,一步不停的往前走。

我要去一個地方。

教堂。

盡管姐夫的信件更多的都是英文和其他的一些語言,可我還是看得懂了,那些已經發了一段時間的結婚請柬和結婚安排,猶如一排排啐了毒的針,毫不留情的刺進我的心口窩。

這就是我成績下降的主要緣由。

他哄騙我說跟徐嬌嬌不會和好,他們不合適,他們不會走到一起,分手就是分手,絕對不會有結果。

全都是騙我的。

現在他們要結婚了。

就在我生日的前一天。

那個教堂就在我從前學校的附近。

我蹲坐在教堂的門口,坐在書包上,啃著麵包,喝著礦泉水,看著這個象征神聖的地方,想象著那一天的到來該是什麼模樣。

我知道,我十八了,一旦那一天到來,我就要離開卓家,自己生活。我成年了,我不再是那個一直躲在卓風羽翼之下的小可憐。

盡管我是這麼的不想離開他。

日斜西山的時候,我正打算回家去,身後長長的身影將我蓋住。

我有些局促,看到他的時候都不知道要如何安放自己的手腳。

他卻直接抓著我的手,問我,“傷心吧?”

我沒吭聲,可在心底已經大聲的咆哮起來,我傷心,我難過,我無比的想要掙脫或者爭取一些什麼,可我

不配!

“其實我早就知道了,就是消息不準確,所以沒敢跟你說。你啊,就是傻。”

他無數次提醒過我,我和卓風不合適。

可我哪裏會想那麼多,我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

“顧成峰,你說,我是真的傻嗎?”

我寧願我是真的傻,傻子不知道愁滋味,不知道這麼多複雜的事情。

顧成峰無奈的深吸口氣,跟我肩並肩站著,他最近好像瘦了,瘦弱的肩胛骨頭勉強支撐起薄薄的襯衫,勾勒著他精瘦的身材。他的手一直都很溫熱,好像暖爐,烘烤著我的手心手背。

“恩,傻,傻透了。其實我比你還傻,哎說吧,想我怎麼幫你?”

啊?

我吃驚的望著他,他要幫我?

幫我搶走卓風嗎?

可我的腦子能想到就隻有那個生米煮成熟飯的事情了。

我紅著臉跟他提了,顧成峰冷笑,笑了好長時間,笑的我渾身發毛。

“成,我他媽的幫你。草,真憋屈。”

“其實,其實就是一個想法,我知道我跟姐夫不合適。要不然,我回鄉下算了。”

他轉頭瞪我,“你敢,那是地獄,回去做什麼?再說了,鄉下你都去過了,不是看到了嗎,那裏沒你的親人。想離開卓風也不能去鄉下,不過我知道,你不願意去我家就是了。走吧,我餓了,別整天吃麵包,我帶你吃好吃的去。”

吃飯的時候,顧成峰竟然一口沒動,隻低頭喝悶酒。

我問他也不吭聲,喝多了趴在桌子上哼哼唧唧的也不知道在說什麼。

我叫服務員幫我將他扶到出租車上送他到家裏,管家叔叔直瞪我,警告我說,“你最好別來了,我們家少爺不該和你們卓家來往的,你快走吧,以後都別來。”

桌家不能跟顧家來往?

我大聲辯解,“可是我姐夫要跟我姐姐結婚了,我姐夫就是卓風,我姐姐就是徐嬌嬌,徐嬌嬌不是顧家人嗎?”

“是,那件事啊。哎,跟顧家沒關係,你快走吧!”

什麼啊,我聽了一陣糊塗,跑回家越想越不對,最後敲響了卓風的房門直接去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