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一直在我們的住處住下,沒出去過,看起來也沒有多大的問題,就是整天不愛說話。
陸少找了個女人過來,哥哥看也不看,就一揮手自己進了房間。
陸少笑話我哥哥是個見不得女人的嫩雛,還順帶著說了我和卓風,這人真是罵人也連天帶地的,真是不地道。
這天晚上,我提著酒和燒烤進了哥哥的房間。
哥哥正坐在沙發上看電子書,看我進來,放下後衝我歎口氣,“卓爾。”
“哥哥,我陪你說會兒話吧,知道你不開心。”
他嗯了一聲,幫我提東西過去,幫我開了酒,自己也開了一瓶,之後說,“你別喝那麼多,胃不好,每次喝都吐的東倒西歪的。”
我笑著喝一口,點頭答應,“我就吃就行了,跟你說話,我不喝多了。”
“卓爾,你長大了。”
“是啊,哥哥,我都二十一了。用咱們那裏的計算方法,我現在該是二十二歲才對,嘿嘿。”
“二十一,才過完年,沒到二十二。不小了。”
“嘿嘿,哥哥,我知道的,我沒當自己是孩子,你吃這個,很好吃的。”我遞給他一串羊肉串,他接過去咬一口,吃完了放下釺子,摸了摸手,坐直了身子看我。
他臉色難看極了,為了這件事整日發愁,其實沒人怪他,都知道他的脾氣,他自責也不能解決問題,可我們都不知道如何勸,今天佳佳跟我說,要不你去開導開導,別老悶著不吭聲,會憋壞的。
陸少幫我準備了燒烤和啤酒,我進來之前陸少還交代我說盡量別說不開心事兒。
沒想到,我不提,我哥哥自己就說了。
“當年看你一點點大,我真是挺難過的。”
他一說從前鄉下的事情我就一個頭兩個大,插不上話,並且那些往事,是我不想麵對的,可是哥哥不知道,他以為經常說起來,會拉近我們之間的關係,我也沒阻攔。
隻是,嘴裏麵的燒烤味道就有些苦澀了。
“那個時候我們都還小,我以為我就是天了,我能撐起一個家,誰知道,我連自己都養活不了,百家飯吃了好幾年,嗬嗬,出來之前,我還在想,如果可能,我肯定叫所有人都過上好日子,誰知道呢,都不見了,走的走,散的散,到頭來見到了我也跟見到了瘟疫一樣,可我不識字,不混黑,我不知道能做什麼,這是一個最不需要看人學曆的職業。”
我吸口氣,心情沉重複雜,哥哥他是有心走出來的,可這麼多年,被逼的,無奈的,各種原因,導致他已經躺了昏睡後再也出不去了,就算是想改,也估計是半吊子的,就像卓家,兩被輩人都搭進去了,到了卓風這裏已經掙紮了這麼多年,還不是沒走出去嗎?
黑就是黑,隻能越來越黑,白不了的。
“後來卓風聯係我,我特別高興,我知道我有機會可以跟你正麵接觸了,我還有個親妹妹的,可能我當時太著急,不知道你心裏有陰影,我是真不知道。”
我點頭,我從未怪過他,這是我的問題,是我自己沒處理好。
“哥哥,我不怪你的,是我自己的問題,可我現在不是好了嗎?”我笑笑,皮笑肉不笑,實在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