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都天亮?
“安妮現在不是晚上嗎?”
“你真是糊塗了,現在才七點,這都什麼月份了,七點的天還很亮的,你看太陽還沒落下去呢,還是很熱的,走吧,我們那邊的廣場散步,你看,很多阿姨在那邊跳廣場舞。”
“哦。”
安妮陪我到很晚才離開,沒多久,卓風回來了。
他緊張的一頭汗水,瞪眼看我臉。
我被看到渾身發毛。
“我沒事。”我笑著推他。
“我帶你去看醫生。”他手心很熱,攥我手。
我指著時鍾,“都很晚了,要去也是明天去,你怎麼回來了,是不是安妮給你打電話了?”
他點頭,“是。外套拿上,我們現在就去,我認識醫生。”
我非要拉我去,不得已跟著卓風出來,看著外麵的行人,我無比向往,麵對人來人往,竟然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受。
我深吸口氣,覺得空氣都好。
卓風一直緊張的盯著我看,也不吭聲,嘴唇都抿在一起。
車子開了很長時間才停下來,到了一家私人的心理診所,裏麵坐著的穿著西裝的男人起身笑看著我們進來,“卓哥。”
“恩,實在抱歉,這麼晚了還叫你加班,我實在是著急。”卓風的聲音都有些不對,可抓我的手還是很牢。
坐下後,醫生看看我,看看卓風。
“卓哥,我想叫我們單獨聊聊。”
卓風點頭,看我一眼,彎腰吻我,交代我說,“我就在外麵等,別怕。”
我真沒害怕,就是有些緊張。
坐下後,醫生看著我,笑了,拿出紙筆,關了周圍的一些刺眼的燈光,周圍環境很安靜,他放了很輕緩的音樂,跟著問我,“緊張嗎?”
隨著音樂的響起,我也不那麼緊張了,“還好,剛才很緊張,醫生,我真的病了嗎?”
他笑笑,沒有直接回答我,隻告訴我,“人的心裏其實是很強大的,不容易那麼病的,隻是有些時候會鑽入一些死胡同,走不出來,就會叫人心情鬱結,你的心裏,一定積壓了很多事情吧?”
我吸口氣,恩了一聲,“應該是吧,從我懂事起,我就覺得我的存在很多,最近這幾年,這種想法特別強烈。”
話匣子敞開,我將我心裏所有叫我不高興的事情講了出來,一麵說一麵哭,哭過了又笑,時間漫長,我講了很長時間,等卓風進來,我仍在低頭擦淚。
他坐我身邊,抓我手,放他懷裏。
“卓哥,我們出去說。”
醫生站起身,先出去了。
“等我,別哭了。”
卓風起身,也跟著走了。
兩個高大的身影照在門上,影在地上,被日光拉的老長。
我盯著兩個人的側臉看了好久,卓風的眉頭一直沒舒展開,偶爾點頭,很是凝重的說一番話,之後又陷入安靜垂頭,過了一會兒,兩個人先後進來了,卓風衝我笑笑,“走吧!”
我起身走過去,看著兩個人,問他們,“我是不是生病了?心理疾病?”
醫生笑著告訴我,“試著放鬆心情,想一些開心的事情,偶爾出去走走,或者出去旅遊。”
卓風恩了一聲,帶著我離開了。
在車上,卓風沒吭聲,隻看著車窗外,靜默的車內就隻有我和他兩人的呼吸聲,我有些緊張,追問,“我是不是病了?”
“不要緊,不嚴重,我們回家去。”
那就是了,我真的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