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告訴我,三個孩子都是兄弟,他是被隔壁的父親買過去的,當時還以為那個對他們好的老實巴交的男人就是自己的父親,一天聽到自己母親在房間裏麵大哭才知道他們出生之後就被帶過來了,三個兄弟的年齡都相差沒多少,母親生產後被父親送出了城,因為是私生,自然是不能見麵的,當時沈家正在鬧分家,他們不想受到牽連就被送走,不想當天夜裏被一群人抓走,於是就被賣了。
事到如今,他才知道當年賣了他們的就是沈家的正室,那一年我才七八歲,他們已經十幾歲,懂事的他們聽說了母親說這件事,當天夜裏就跑了,他跑出去報警,回來的路上帶著兩個弟弟出去吃東西,出了車禍,隨後警察就到了,這件事幸好被當時的一個記者發現,不然他也被無辜出車禍,這件事就徹底的埋沒。
沈家的那個正室已經害慘了他們,他不能一直什麼都不做,這麼多年盡管沒回去,可沈家的生意他沒少拿過來,盡管依舊見不得光,始終不如那個沈家接替財產的傻老大過得好,可他還是不甘心,生意搶走了就分出去賣,拿到錢了再借助沈家的關係發展自己的事業,一步步的就成為了現在的他。
他說完之後冷笑一聲,“沈家對我沒有恩情,我對他們也沒有感情。”
我吃驚的看著他,心裏比他還要難受。
私生子,這樣的身份再有錢人家是如何都不被看重,他的身世比我還要波折。
我緊緊的抱住他,想給他溫暖。
他卻笑著將我抱緊,“至少現在找到了你。”
我點頭,是啊,至少我們還能相遇。
我問他,“那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查。”
我噗的笑出聲來,“我就那麼好查的嗎?”
他點頭,“是啊,很好查,你上過報紙,還上過新聞,國內國外都有你的照片,很好查找,並且鄉下的事情已經被公開了,你沒看網上說的嗎,其實在大山裏麵這種事情非常多,落後,貧窮,重男輕女,導致女人越來越少,這樣的事情就越來越多,買賣成了主要來源,不管是否親生兒子都當做自己延續香火的兒子養大,驕縱,沒有人情,很多慘劇也隨之發生了。哎幸好我們都逃了出來。”
是啊,幸好我們都逃了出來。
夜裏,我們緊緊的抱著,兩個孤獨的靈魂在彼此的身上尋找一點點的溫暖。
這份根深蒂固的孤獨卻始終無法叫彼此尋找到一絲絲慰藉。
隔日一早,謝晶晶打電話給我,大哭著說在醫院,我趕過去的時候她正蹲坐在牆壁邊上發呆。
“晶晶。”
她看我一眼,眼神仍舊渙散,拉著我麵前站起身來,斷斷續續的說,“張川出事了。”
我一聽,愣住了,這個人都多久不曾在我們視線裏出現過來,怎麼她還在跟張川聯係?
顧程峰走後,謝晶晶消沉了一個月,連我都不見,一門心思紮進了學習裏麵,等我再去找她的時候人已經緩過來,之後我就出了事,難道我住院期間她又跟張川聯係上了?
我問,“為什麼又是張川?”
謝晶晶皺眉,抹掉淚水,哽咽著說,“回頭我跟你說,你幫幫我,卓爾,我沒錢給醫藥費,我的生活費不夠用了。”
我點頭,給了她一張卡,“密碼是六個一,你去刷吧,我在這裏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