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子的溫馨,似乎與我並無關係,我隻安靜的想著自己的事情,腦子不停的運轉,覺得眼前的飯菜都變成了恐怖的模樣,再也不會給我帶來任何溫馨和幸福。

我驚得扔了手裏的筷子,起身不好意思的對媽媽跟嫂子說了聲對不起,就飛速的上了樓。

關緊房門,隨後的卓風敲門過來,隔著房門的聲音沉悶且焦急,“卓爾,你開門,卓爾聽話,卓爾!”

我裹緊了被子,縮成一團,就想得到了一種無形的安全庇護,將自己包裹起來再也不想出去了。

卓風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鑰匙開了房門,推門進來的那一刻,我直接撲進了他懷裏,大哭大叫著心裏的苦澀。

“我恨死那個人了,恨”

我痛恨的是我的爸爸,他的樣子就像惡魔一樣深深的刻進我的腦子裏麵,揮之不去,我有那麼一刻想將自己的腦子拋開來看看裏麵到底存放的是什麼東西,為什麼他的樣子永遠的留在我的記憶中。

卓風緊緊的抱住我,不停的在我耳邊安慰,直到我終於安靜下來才鬆開我,低頭看著我的臉,一下一下擦掉我臉上的淚水。

我深吸口氣,好似剛才抑製不住的恐懼瞬間就消失了。

“我們明天去看看醫生,好嗎?”卓風試探的問我。

我一怔,茫然抬頭,“卓風,我是生病了嗎?”

卓風搖頭說,“不是。”他肯定的對我說,“是想找個人幫你放鬆,你這樣我很擔心,卻又不知道怎麼勸你,隻要你跟醫生說出來,心情會好一些,知道嗎?”

我不,我不想跟任何說這些事情,心裏的脆弱是無法言喻的,我已經一次次的將這樣的痛恨壓抑在心口了,我不想再說出來,那樣鮮血淋漓的事實就像刀子一樣再一次在我是傷口上淩遲,我擔心我承受不住。

我搖頭,慌張在一起占據全身,祈求卓風不在將我送去醫生那裏我才漸漸安靜下來。

深夜。

終於安靜下來的我坐在陽台上看著遠處的天色,卓風在樓下陪著三個孩子玩鬧,歡鬧聲就像一首好聽的音樂,我一次次的喝光酒杯裏麵的酒水,想要自己醉倒了那樣就睡著了,再也不會夢到爸爸那張恐怖的臉了。

嫂子提了一個東西坐在我身邊,衝我笑了一下,跟著搶走了我手裏的酒杯,對我說,“我丈夫死才去世那會兒我也跟你一樣,整天借酒澆愁,覺得喝醉了自己就能睡著了,可後來一想,不對,我不能倒下去,我倒下了我的孩子怎麼辦啊,我還要撫養我的孩子,我還有幾十年的路要走,我不能因此就倒下去,卓爾,人生挫折太多了,我們都在經曆挫折,這些事壞事其實也是好事。”

是嗎,是好事嗎,爸爸那樣的臉重複的出現在我的夢魘裏麵竟然是好事?

我無力的深吸口氣,搖頭,淚水也搖晃了下來,“嫂子,你不懂,這件事很複雜。”

“傻瓜,在複雜的事情也有解決的辦法,你該知道你現在所麵臨的不光是自己了,你看看樓下,喵語還那麼小,她需要你。你以為小孩子有了別的孩子陪伴就好了嗎?她隻是懂得了你現在需要休息,所以不來打攪你,其實小孩子到底是還是需要母親的。”

我一怔,心口劇痛,這份難過是我無法理解的,我明白喵語需要媽媽,我更加明白卓風需要老婆,這個家也需要我,可我真的無法叫自己忘掉那些不堪的往事,真的無法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