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飛正躺在床上看電子書,大屏幕擋住了他的臉,我看不到他此時的表情,可以肯定的是他現在應該很不舒服。
他衣服撩到了胸口,肚子上厚厚的白色藥布就好像纏繞在我脖子上的繩索,勒的我透不過起來。
我的手指頭在門板上抬了幾次都落不下來。
我不知道進去後要說什麼,可我既然來了,難道就這樣離開嗎?
我又想知道,我來這裏做什麼呢?卓風回來了,我為什麼不在家好好陪著他,卻要來這裏一個人看馮飛?
我猶豫著,遲疑著,心裏猶如刀攪的難受。
不想,身後的護士走過跟我說話,驚動了裏麵認真看出的馮飛。我想轉身離開,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下床來,拉住了我的手,半個身子依靠在門上,勉強撐著自己的身體,一雙眼睛滿是濃濃的期盼,期盼著我能留下來。
我的心驟然一緊,手裏的水果都仍在了地上,猶如被驚嚇過度的梅花鹿,飛快的離開。
他在我身後虛弱的叫我的名字,依舊滿是期待。
我早已經驚慌逃竄的離開。
重新發動車子,回去的路上我的車速飆到了一百八,發東西的轟響好像在耳邊震動的雷鳴,可都無法掩蓋我內心的恐慌。
我知道,這樣是不對的,我知道,我在與卓風漸行漸遠,我知道,我開始動搖了我內心,我知道,在多年以後的今天,我終於開始懷疑我對卓風的愛是否是真心。
到了家裏,我沒敢進去,車子停在大門口的地方,看著電動門一開一合的好像精神分裂的我。
我發愁的看著房子的方向,那裏麵有我的丈夫,我的孩子們,我的媽媽,我的好朋友們,可我總覺得這裏麵缺少了什麼。
卓風不知道什麼時候上了我的車子,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看著我。
我心虛的一直沒敢正視他的眼睛,卻又不知道自己在心虛什麼。
他說,“馮飛現在好些了嗎?”
我蹙眉,知道很多事情是瞞不住他的。
“卓風,對不起,我隻是有點困惑,迷茫,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我理解,我也有過這樣的想法,隻是沒想到比你在早了一年,你之前一直說杜紅是你的情敵,我無數次否定過,嗬嗬,不管我怎麼否定都騙不了我自己,的確,我動心過,像你現在一樣。”
其實那個時候我是知道的,隻是我不想去正確麵對,才會背地裏逼走了杜紅,她走後我依舊整天胡思亂想,提心吊膽,後來因為什麼事情忙過去了我們的關係就緩和了。
在夫妻感情中,似乎都有這樣的困惑,睡在身邊的人,是對自己來說最重要的人,可在內心深處依舊有個自己一輩子都無法忽視的人存在。
在卓風的心中,那個重要的人是杜紅,在我心中,那個重要的人馮飛。
或早或晚,都會因為這個人而影響我們的生活。
可卓風跟我的做法很不同,我當時做的很極端,趕走了杜紅,看著卓風,像個粘人的狗皮膏藥,無時無刻不在提高警惕,可卓風卻是放羊式的,好像他對這樣的事情並不在乎,任由我自己在這邊難受著,左右搖擺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