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落花人獨立(3 / 3)

“書清上仙?!”炎藍咋呼道,大家都在極其火熱地討論這位沒眼光的書清上仙,炎藍的這一咋呼倒也不怎麼驚人,“你說那位長老是書清上仙?”炎藍問道。

“是啊,他是書清上仙,在仙界除了他之外,還有誰收徒弟會這麼沒眼光。”那少女又些嫉恨。

原來這書清上仙收徒沒眼光,怪不得梨白將自己推入他的門下,但是,好吧,再怎麼沒眼光也是一位上仙。

炎藍看了下這十丈多寬的水麵,覺得自己用輕功應該能從這裏飛到玉台上。

提氣,腳尖輕點地麵,騰飛。

她如同踏雪的飛鴻,腳尖僅僅在湖麵的落花之上輕輕一點,帶起一點漣漪,腳尖便離開了湖麵,因為要保持平衡,雙手也開始了舞蹈。她的身姿輕盈,一擺手一點足都是渾然天成的舞,以漫天的落花為伴,波光瀲灩的湖麵為台。仙人們已經習慣禦劍飛行或者騰雲駕霧,那裏見得這般靈動得如同舞蹈的輕功,不由地看癡了。

隻有炎藍才知道這用輕功實在辛苦,不能像禦劍一般眨眼就能飛過湖麵,輕功飛得很慢,又耗費體力,還要時刻注意著不讓自己掉進湖裏,最慘的是——

她將水麵的距離估計得太短了,到了離玉台兩丈多的地方,炎藍的腳尖踩著落花漸漸浸入水裏,一口氣也再難提上來。

恐怕又要落水了,炎藍感到有些悲哀——居然要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出醜!

一束光華從柳湘憶的指尖溢出,穿過漸亂漸迷人眼的落花,落到炎藍的腳下,本來已經被踩入水的落花在炎藍的腳尖全部沒入水中時托著炎藍的身體穩穩地浮了起來,在浮出水麵時,那落花猛然變得如滿月般巨大,托著炎藍緩緩地駛向玉台,落花瞬間增了好幾倍。

炎藍鬆了口氣,隔著落花對上了柳湘憶帶著笑意的眸子,也看見了目瞪口呆的梨白。

同樣是白衣,梨白的白衣如雪般落拓,柳湘憶的白衣如玉如月,如玉般溫然,如月般清寂,全身也自然流散出一股清華而儒雅的書卷之氣。他明明帶著笑,笑意也到了眼睛,可是當炎藍對上他的眸子,心中卻生出一分的痛、二分的傷、三分的悲、四分的空,卻無半分的因見著師父的喜。

炎藍垂下眼,不看漫天的落花,不看落花裏的他,不讓落花迷了眼,不讓他迷了自己的心。

柳湘憶依舊帶著笑,梨白依舊目瞪口呆。

而玉台外的人已被這瞬間大幾倍的花雨迷住了眼。

坐在末位的非羽又倒了一杯酒,和著落入杯中的花瓣飲下,掌門及三位長老早已超脫物外。

炎藍踏著落花伴著花雨緩緩地靠近玉台,隻有兩丈距離,當非羽杯中的酒飲盡,當漫天落花落定,炎藍已穿過落花,踏著腳下柳湘憶為她幻化出的那朵如蓮台一般巨大的梨花登上玉台,她立在蕭湘茵與子冉之間,將梨白給她的信高高舉過頭頂,跪下,道:“師父,請收我為徒!”語氣歡快,心中釋然。

柳湘憶接過信,看過,轉身看著身後麵色古怪的梨白似笑非笑,見他還是一臉茫然,又將那封有他落款的信丟給了他,梨白念了個咒,信在他的眼前展開,他的臉瞬間漲的通紅,看完後,撤了法力,信飄落,被他踩在腳下。

歎了口氣,落落然出聲提醒道:“師父您還記得那個賭約麼?”這師父什麼都好,就是記性不好。

柳湘憶回憶了一下,才憶起十年前與徒弟打賭結果輸給了徒弟,他倒是不怎麼上心,徒弟卻惦記在心上——他許了徒弟一個願望,為他辦一件合理的事。

回過身,問跪在地上的炎藍:“小姑娘,叫什麼?”

“炎藍。”炎藍恭敬道。

“炎藍,從今以後你就是我柳湘憶之弟子,雲落仙門第六十無代弟子!”柳湘憶道,不管身後痛心疾首的梨白,不管台外弟子說他“收徒眼光越來越差”。而台上的掌門及眾長老似乎習慣了他這越來越差眼光——這三千年來他加這新收的三個徒弟,他總共收了五個徒弟,而這些徒弟資質一個比一個差,而這第五個弟子居然是沒有一點仙根的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