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幾歲她已經忘了,大概是一、二年級,蒙亦是生病還是受傷,她也記不太清,總之窩在家裏養著,連房間都極少出。
她和小夥伴去找他玩,蒙亦十分冷漠,發起脾氣還會砸東西,大家也不知道他怎麼了,慢慢地,其他人不再去貼他的冷屁股。
喬言彼時父母恩愛,家裏長輩捧在手心地疼她,可以說是蜜罐裏長大的孩子,她有種謎一樣的強大正能量,堪比小太陽,性子又軸又倔。
她每天撲通撲通雷打不動地去找蒙亦,給他送零食、送玩具,播放自己喜歡的動畫片,拽著他一起看,漫畫書一壘一壘搬進他房間,吧啦吧啦說學校的事。
蒙亦媽挺樂意喬言去找蒙亦玩,每天笑著給喬言開門,時不時送她些小女孩喜歡的小玩意。
現在回憶起來,蒙亦那幾個月是孤僻的,對全世界拒之於外,喬言憑借不懂看人臉色的傻氣,和無法阻擋的耿直,硬是撬開了他的心理防線,且不自知。
之後蒙亦恢複以往的模樣,和半山別墅一幫孩子到處撒野,喬言和他也沒什麼不同,隻是比起其他小夥伴,他倆從那時起便更親近一些。
要不是今晚他的別扭勁兒上來了,喬言幾乎忘了這段往事。
喬言抱著枕頭直奔隔壁,客廳沒人,她走進房間,有嘩嘩水聲,喬言看了一圈他的房間,除了必要的家具,沒任何多餘的東西,幹淨整潔,她還是第一次到這。
她將枕頭放在床尾,回到客廳喝粥,餓死她了。
蒙亦洗好澡出來,乍一眼感覺房間不太對,仔細一看,床尾多了個枕頭。
他吹幹頭發,想找煙,房間裏沒有,在房間和衣帽間之間來回走了兩趟,愈發煩躁,往後捋了把頭發,才走去客廳。
喬言坐在沙發上,一口一口喝著粥,看到一道人影靠近,她也不吱聲,隻是打開另一份粥,推到茶幾對麵。
又喝了三口粥,那道人影才動了,走到她對麵,坐在沙發椅上拿起勺子。
喬言先喝完粥,靜靜看著他,他隻喝了半碗,丟下勺子不動了。
她拽起他的手,幾處小傷口被水泡發了,她用碘伏給他消炎殺菌,看他抿著唇,皺眉不語,她也沉默著不說話。
這一折騰已經是晚上十點。
“我要睡了。”蒙亦站起身往房間走。
“正好我也困了。”喬言跟著他走進房間。
蒙亦不耐煩回頭,眉心擰出倆小疙瘩,眼神冷冷的,喬言莫名從他臉上看到了當年的小蒙亦。
她衝床邊抬抬下巴:“喏,我枕頭都帶來了。”
其實剛才想事情太入神,不小心帶來的。
蒙亦:“”
他去衛生間刷牙,喬言從盥洗池的抽屜裏翻出把新牙刷,自顧自刷牙。
直到關了燈,躺在床上,蒙亦對她還是很冷淡。
喬言忍無可忍,踢踢他:“你是不是男人,我都賴到你床上了,你也沒點回應。”
說完覺出不對,她窘了窘,不是那方麵的意思但更氣的是,狗男人仍舊沒回應。
喬言白天睡夠了,不困,黑暗中睜著眼想事情,究竟哪兒不對。
半晌,蒙亦輕輕“嗯”了聲。
你是不是反應遲鈍?
又是一陣無言,喬言的情緒慢慢萎靡下去,她摟住他的腰,聞著他身上沐浴露的淡香,聲音悶悶的:“蒙亦,你真的不信我?”
本以為他不會答,片刻,他說:“現在信。”
那就是看到視頻的時候,他真的覺得她和齊爍有什麼,喬言慢慢收回手,心裏砸下一個大洞,五味雜陳。
“我以為你喜歡他——”房間很靜,呼吸可聞,她聽見他停頓幾秒才說下去,“——那類型。”
喬言難以置信,又似乎在情理之中,齊爍和樊陽都是硬漢小生,一種風格類型,所以蒙亦認為她喜歡那類型,一晚上才這麼大的火氣?
四周黑黢黢的,闃靜無聲,喬言柔腸百轉,情緒潮漲潮落,心裏擰了一百個結,最後忍無可忍,狠狠踢了他一腳,罵道:“你就不能有點信心?”
又是一陣安靜,喬言要被折磨瘋了,空氣細細密密會紮人,下一秒她就要騰起身走人。
緊繃的安靜裏,蒙亦說:“你知不知道,我多少次去找你,坐在車裏眼睜睜看著你高高興興地和他在一起,很久才敷衍我一條信息,說沒空。”
喬言心裏一陣悶響,鼻腔酸酸的。
“你讓我哪來的自信。”
又是一記重縋,砸得她心口發顫。
喬言握住他的手,俯身過去,吻住他,她難得主動,不太熟練,鼻尖輕碰廝磨,心跳也顫顫不穩,眼裏泛起潮氣,慢慢深入勾轉。
早上剛發了高燒,手臂沒什麼力氣,沒多久便撐不住,她親親他的下巴,埋在他肩窩裏,少頃,小聲說:“蒙亦,我愛你。”
蒙亦唇舌間還殘留著她柔滑的氣息,聞言心口一動,卻也隻是抱著她,沒明顯反應,許久,他說:“你再說一遍。”
喬言:“”
這麼難為情的話,她才不會說第二次,她從他身上撤開,可還沒躺好,他翻身過來,覆住她低頭便是一記深吻,呼吸變得灼熱,衣服扯亂,聲音也亂了
從臥室到浴室,喬言眼裏含霧,緊繃著受不住,被他逼著說了好幾句“我愛你”。
作者有話要說: 喬言:我發燒396度,你還是人嗎?
作者:可他發騷396度,誰管得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