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這就是傳說中的傲嬌嗎……
鎮定,我再次告誡自己這時候一定更要鎮定。
毫不誇張地說,她現在真的處於標準到如教科書般的惱羞成怒的狀態,她的手高高舉起,牛仔上衣上的金屬裝飾品也聯動著發出了細微的聲響。她是要真的下手打我還是隻是做做樣子?我脖梗的肌肉繃緊著,等待她的下一步行動,果然這不是在漫畫裏,她沒有打我,隨便打人再怎麼看也太過分了。
我跟她對視著,大概過了十秒鍾的時間。她的手高高舉著,我的表情也應該相當怯懦吧。在這段時間裏其實我的大腦並沒有空轉,我思前想後,考慮了諸多實際因素,畢竟我不想跟她有太多的瓜葛,再說了我自身就有太多問題有待於解決了,所以之後說出了這樣的話——
“對不起,我現在還沒有這樣的打算。”
啪!她真打了下來嗎?不是,胳膊隻是搭在我的肩膀上,拍了拍而已。還沒等我頸部肌肉完全舒緩開,她說:
“哦,這樣啊……沒關係,先交個朋友再說吧……”是我的錯覺嗎,這種落寞的氣氛?不過讓我放心的是好像盧邵雯已經從傲嬌模式轉換回來了。
我一下子感到輕鬆了很多,說話開始缺乏戒備了。
“怎麼會想到再找男朋友呢?之前那個四班的……”之所以我說到一半就戛然而止,不是因為我不知道那個肌肉男的名字,也不是因為我在顧慮對方的感受,而是發現了我自己的嚴重紕漏。明明是去年才能知道的事情,作為現在的我,是再怎麼說也不可能知道的情況啊,今年我複活之後回到學校,可一次也沒看到她跟那個肌肉男在一起啊。要露餡!果然在最危險的情況是發生在危機之後,才喘了口氣的工夫就又落入了陷阱。
“嗯?你說的他啊,唉,本來我跟他就沒什麼嘛,她老纏著我我本來就很煩啦,現在我徹底甩開他了。說起來你怎麼會知道這種事情?難道是很早就對我有意思了?”
這算什麼?這個盧邵雯智商到底有多少?我可能一臉的扭曲不知道該怎麼排解。
“開玩笑啦。”
如果我深究起來她到底剛才說的哪句話是“開玩笑啦”,那一定會引來更多的麻煩,所以我姑且不去較真了吧。
“把電話拿出來!”
“什麼?”今天我大概說了太多的什麼吧。
“記下我的手機號,以後常聯係唄。”
“哦。”
……
當我(跟她)回到教室,那已經是上課二十分鍾之後的事情了。幸好老張不知道什麼原因所以不在教室了,所以可以說是逃過了一劫,但我還是頂著很多人奇怪眼神的壓力才能安然無恙的走回自己的座位。畢竟跟盧邵雯“二十分鍾之後”再回來確實顯得有些奇怪,所以韓嘯天抓住時機針對這個情況說個不停,我隻能勉強敷衍說巧合,純屬巧合。
當然我在下節課一直處於一個心神不寧的狀態,我拿著PPC手機不停的玩著無聊的自帶遊戲,腦子裏卻是一片空白。在不知所措的情況下迎來了放學。
當天回家我還是忍不住詢問了冬玥,可是她給我的答複基本上可以歸結為兩條,第一就是這件事情跟研究所沒有關係,第二就是在保證不泄密和侵犯研究所利益的情況下,你愛怎麼做怎麼做。
這還真是一個簡單明了的答複,既然這樣,我最好還是保持這種盡量少有瓜葛的態度,這樣應該是最妥當的吧。
……
下個周星期一,我很不情願的開始了新一周的學習生活。上午第三節課是老張的物理課。眼看就要期中考試了,雖然對於高中來說,這種考試可以認為是家常便飯,可是老張的神情還是變得稍加嚴厲。他現在正在黑板上講解著電場線跟金屬球殼之間複雜的關係。
自不必說那些惱人的光斑不會因為我得到了盧邵雯的手機號而消失,它們依然在黑板上遊弋著,穿過了像刺蝟一樣滿身電場線的點電荷,又進入了半球形金屬殼的屏蔽範圍。
也許是錯覺吧,這次光斑們的移動顯的稍有規律,漸漸的在老張粉筆下落處形成了一個形狀——
『你』。
確實是個“你”字!很大,雖然我對長度沒什麼概念,但我確定這個字就算是個喬博那樣的近視眼在不帶眼鏡的情況下也能在教室的最後麵看的一清二楚。我環顧四周,難道沒有人注意到嗎?我的舉動是徒勞的,不可能有人看到。就算是現在手正指在這個“你”字中央的老張,也隻會認為他指的是一個點電荷的帶電量而已。
然後那個字突然消失了,確切說應該是轉變成了另一個字——
『現』。
然後這種現象反複的出現著——
『在』。
『立』。
『刻』。
『到』。
……
字一個個的切換,形成了一句話,我在心中排著念出來。
“啊!?”
當因為驚訝喊出來時,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了起來,多麼狼狽已經完全不用說了。
“冬鐵,你怎麼了?”
老張當然要問我行為這般古怪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