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眠微微瞪圓了眼睛, 還茫然眨了兩下。
他小聲重複一遍:“失控?”
韓懿點了點頭,就好像是在為了警示阮眠一般,語氣加重了兩分:“沒錯, 薄硯失控了會怎麼樣,你應該猜得到的吧?”
可很顯然, 韓懿高估了阮眠這方麵的能力,或者說低估了他的單純程度, 阮眠瞪著眼睛與韓懿對視了兩秒, 最後還是誠實搖了搖頭, 呐呐問:“會怎麼樣?”
阮眠實在想象不出,像薄硯這樣一個, 好像泰山崩於前都能麵不改色的人,失控了會是什麼樣。
他甚至根本不覺得,薄硯會有失控的時候。
這下輪到韓懿沉默了。
確認了阮眠不是在裝傻, 而是真的迷茫,韓懿頓時一陣頭疼, 忍不住抬手按了兩下額角, 又低聲爆了句粗。
就很煩躁, 恨不得把那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金毛,直接從露台上丟下去的那種煩躁。
韓懿又點了支煙, 在心裏默念三遍“殺人犯法”, 才勉強壓下心底躁意,迫不得已跟阮眠提起一個很不該他問的話題:“阮眠, 你倆那什麼, 就就沒到最後一步過, 對不對?”
阮眠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什麼“最後一步”, 不過頂著韓懿幽幽凝視, 他終於難得敏銳了一次,立刻就福至心靈地紅了耳尖。
頓了頓,阮眠抬手胡亂揉了兩下耳朵,才小聲道:“你你問這個幹什麼。”
看著阮眠這副害羞模樣,韓懿忍不住在心裏感歎了一句——
不怪他兄弟深深淪陷,阮眠這乖樣是真的很招人稀罕。
“不幹什麼,”韓懿斂了思緒,長長歎口氣,“我就是想告訴你,薄硯他真的沒有,沒有他平時對你表現出來得那麼,那麼溫和,那麼無害。”
說了這句,韓懿頓了一下,大概是怕阮眠還是get不到,又換了個更為明確的說法:“說白了,你們現在連真正的最後一步都沒做到,但如果他真失控了,那你們之間可能就不是最後一步的問題了,那可能得有很多次最後一步”
韓懿自認自己說得還算斟酌措辭,他甚至想直白告訴阮眠,如果薄狗真失控了,是真能把阮眠這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各種花樣玩個遍,吃幹抹淨,三天三夜下不來床!
他一人自顧自說了半天,阮眠卻遲遲沒回答,韓懿又有些急了,他抬手抄進發間捋了一把,又問道:“我這麼說,你能聽明白嗎?”
阮眠不知道是在想什麼,眼神發飄睫毛亂顫,過了兩秒鍾才遲遲“啊”了一聲,慢慢點了下頭。
韓懿瞬間就更急了。
這小孩,到底聽明白沒,怎麼完全沒有危機感!
他急得都想上手晃阮眠腦袋了,堪堪忍住,又加重語氣問了一遍:“你真明白我意思了嗎?”
阮眠這次沒猶豫,幹脆點了頭,肯定道:“明白了!”
“那你就沒什麼想說的?”韓懿暴躁吸了口煙,“怎麼還傻乎乎發愣。”
阮眠眼神又開始發飄了,半晌,他手指下意識攥住了衣服下擺,又用腳尖蹭了蹭地麵,才聲音很小,語氣卻挺衝地回答:“誰誰發愣了!我就是在想,在想,那還挺刺激的”
韓懿:“?”
韓懿險些被煙頭燙到了手,他好半天才找回自己聲音,愣愣反問:“刺激?你是說,你覺得,覺得薄狗真失控了,很刺激?”
阮眠這下不回答了,隻是耳朵尖更燒紅了些,算是無聲默認。
韓懿又猛吸了一大口煙,心累到說不出話來。
敢情他在這,像個老媽子似的操心操個半死,生怕自己媳婦兒的好朋友被薄狗吃得渣都不剩,結果人家竟然覺得刺激??
真不愧是薄狗找的對象,真一丘之貉,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阮眠又等了等,沒再等到韓懿講話,他忍不住問道:“你還有話要和我說嗎?我想去找薄硯。”
韓懿側頭看了他兩眼,嘴巴張開又閉上,最後隻是又歎了口氣,無奈擺了擺手,表示自己沒話說了,要找趕緊走。
就十分滄桑。
阮眠唇角翹起來,衝韓懿笑了一下,就心急火燎轉身往露台外跑。
從始至終沒看過於冰一眼。
他跑了兩步,又聽韓懿在他身後叫了一聲:“哎等一下。”
阮眠腳步頓住,回頭看他,眼底全是焦急,催促道:“怎麼了?”
韓懿無奈叮囑:“問服務生要管燙傷膏帶回房間。”
阮眠愣了一下,他以為薄硯回房間就肯定會要燙傷膏的
就像是猜到了他在想什麼一般,韓懿又說:“不信你自己回去看。”
阮眠抿了抿唇,沒再回答,轉身跑了。
雖然他想不明白薄硯為什麼不塗藥膏,但還是很相信韓懿的話的。
畢竟其實說實話,韓懿認識薄硯的時間比他久多了,互相是真的很熟悉。
熟悉到韓懿知道很多阮眠不知道的,包括
包括薄硯的遊戲搭檔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