墩中,家宅前。
侍女孫孟娘抱著竹籃等候著趙期昌,穿著一套紅邊白色襖子,下麵是暗紅百褶裙。
“這是做什麼?”
趙期昌看著籃子裏,取出一疊紅紙卷開後是對聯,孫孟娘道:“爺從征未歸,家裏就等著爺回來貼新符。”
梯子已經搭好,趙期昌將‘三陽開泰’橫批貼上,左聯塗好漿糊,也墊著腳尖撫平,壓好,其次是右聯。
站在門前,仰頭看著對聯,趙期昌擠出一絲笑容:“明年啊,我們就換個大宅子住。”
挽著竹籃,懷裏抱著趙期昌佩刀備州,孫孟娘笑容難掩哀愁:“爺,那時家裏會有很多仆僮吧?”
“少不了的,到時候也不需你事事親為,也大小是個管事,頭頭。”
趙期昌仰頭說著,扭頭:“回家吧。”
孫孟娘一臉燦爛笑容,點著頭。
院子裏不見五郎、七郎,趙期昌詢問,孫孟娘道:“五爺、七爺想來在外麵玩雪。”
景娘子也迎了出來,說是燒好熱水,趙期昌便去洗漱。
夜色下,墩中隱隱有哭聲傳來。
後院正房,火炕上,趙期昌、趙普益、慶童、趙顯、趙財五個人盤坐圍繞著炕桌。其他人都急著回家去了,後日才會歸建,進行內部議功、封賞、晉升。
一隻燉好的雞擺在正中沒有去動,都端著茶碗,現在都已經擺脫了對吃喝的初級需求。
趙期昌拿著賬冊道:“除去撫恤後,這一戰家中前後會獲得魚鱗甲二十套,棉甲一百套,罩甲二百套,刀六百餘、槍八百餘,糧食三千五百餘石,黃金三十二兩,白銀兩千三百餘兩,戰馬四十餘匹,良馬三十餘匹,駑馬五十餘匹,另有藥材一批,損毀刀槍、箭矢足足一車約有兩千餘斤鐵。”
很大一筆收入,大約等於去年大房年收入的五倍,若扣除大房去年常規支出,論這筆收益,足足是大房去年盈利的五六十倍!
這麼一大筆物資,足以支撐三房各種開拓基業所需的消耗。
沒人開口感歎,因為這都是用命換來的。如果再給趙期昌一次機會,以同樣的損失獲取這麼大收益,他不想再幹。再打,家中中堅力量就折幹淨了。
歪著腦袋環視一圈,趙期昌道:“現在家中總共有這麼幾件事情要處理,首要是春耕,如此多的馬匹春耕時畜力足夠,能極大的增快春耕進度。這批馬也有些一些問題,戰馬、良馬中公馬優良卻都是閹割了的,建馬圈、找優良馬種、規劃牧場是一件事情。”
“牧場所需的苜蓿種子,朱應奎會承諾從益都馬場調集一千斤過來,還會抽調幾戶馬戶過來協助種植苜蓿、照看馬匹。至於種馬,會在夏秋之際,從宣大一帶弄十餘匹過來。這件事情,就交給管家前後照看著。”
趙財拱手應下,擠出笑容自嘲:“算起來,老奴也是家中司馬了。”
馬匹關係太大了,不僅是春耕,還關係到以後出征。
趙期昌也笑笑,繼續說:“陣亡將士撫恤一事,我已交給祿管事去做。這件事情做完後,老祿會休養一陣時間。然後是春耕,這是家中頭等大事,由趙普益、慶童兩人來做,務必在月底前準備足夠的農耕器具,尤其是糧種,要選最好的。”
趙普益也順著趙財的口風道:“家主,這大司農、小司農也齊備了。”
趙期昌也笑笑:“真按照先秦規矩,那先生今後就是司農普益了,唔,管家就是司馬財。”
幾個人聽了做笑,趙期昌繼續說:“還有家中最後一件事情,那就是子弟家丁操訓問題。這件事情趙顯先抓著,常信平、陳明理可做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