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搞笑的是嘉靖二十三年,大同鎮捕獲奸細頭目王三,嘉靖認為是陶仲文祈禱之故,加授少師,仍兼少傅,少保,史評“一人兼領三孤,終明之世,惟仲文而已”。
嘉靖二十六年時,陶仲文加授特進光祿大夫、勳柱國,兼支大學士俸祿;次年加其支伯爵俸祿,授其徒郭弘經,王永寧等為“高士”,後封為“真人”。
可這個人在傳統道門來說,完全就是個野路子。
傳統道門看來,道錄司雖然是領導,但真沒幾個是心裏向著‘道’的。
唔,道士當官可以算是一種曆練,但不能為了當官而當官。比如道錄司那幫人,一門心思的搗鼓各種長生(壯陽)仙藥,其所作所為已經完全背離了傳統道門的理念。
而趙期昌這種當軍官的,在道門也是有曆史傳統的。
護國、殺賊,對道門而言有特殊的意義……其實也沒多大意義,就是給朝廷培養幾名將種,這些留在朝廷的將種能避免道門慘遭覆滅之厄。
為什麼道門如此的謹慎?
這要怪老祖宗,張角太平道、張魯五鬥米,東晉的孫恩……幾次道門作亂想要建立政教合一的政權,結果被殺的險些絕根。以至於道門中有了這種傳統,佛門也是如此。
三武滅佛那麼大的陣仗,將胡風佛門硬是殺成了禪宗佛門;將大乘佛教殺的隻剩下小乘佛教。大乘(音盛)佛教的教義就是超度更多的人,才能使自己超度。意味著修行大乘佛法的僧人要積聚百姓宣揚佛法,要時時刻刻與信佛的信眾保持聯係。這就使得宣揚大乘佛法的寺廟、教派會在民眾之中有著極高的影響力和組織能力……不論是斂財、抗法還是造亂,都離不開人力。
所以曆來大勝佛教是被禁製傳教的,隻有小乘佛教能廣泛流傳。小乘佛教……不度別人,隻度自己與世無爭。對外的組織關係上,除了宗族姻親、衙門之外,不會出現宗教隸屬關係。這就方便了官府管控,預防了佛門作亂。
而陶仲文這種實打實的野路子……在趙期昌看來除了會煉長生(壯陽)藥外,人老成精會審時度勢說話外,再沒什麼好值得在意的了。
可現在,陶仲文的一個弟子就展現除了皇帝聖眷在身的威力來了,人家可以看在同道的份上給你美言幾句。自然,也可以看在彼此競爭關係的份上,給你上點眼藥,添油加醋一番。
當夜,給嚴嵩投帖表示要拜訪的趙期昌傻眼了,他收到了嚴嵩的回執,嚴嵩給了他預約,約定明日傍晚申時六刻時在家招待他。
這個藍道行給出的劇本不一樣,大不一樣!
如果後續的朝中大員也有樣學樣,一個個如嚴嵩一樣給他預約,請他吃飯……能管好自己的嘴,也可能會在禮儀方麵將人家給得罪了。
甚至,某些事情人家也是一番好意,可他就是不能去做,那可就把人家得罪狠了。
比如,掌權的太監就有向武將借種的風氣,因為這類太監多有皇帝賜下的世職,這類世職多掛在錦衣衛。某些太監宗族中沒有可靠的繼承人,或者其本身就與宗族有極大的矛盾……畢竟家族中出一個六根不全的人,雖然能傍著耍耍威風,可還真有些抬不起頭來。
所以,一個位高權重的太監,跟家風森嚴的宗族鬧別扭也是常見的事情。
更有的太監純粹就是想要一個比較親又比較健壯的兒子,宗族過繼來的兒子根本看不上,這類太監會讓自己心中的‘妻子’向身形健壯高大的武將借種。這種思維也很好理解,自己不能生兒子,可自己的妻子可以,那妻子的兒子就是自己的兒子。這種感情上的兒子,甚至比宗族過繼來的血緣嗣子更重要。
趙期昌就聽楊奉恩身邊的小宦官試探過,貌似楊奉恩就有朝他借種的想法……
唔,跟前途遠大的武將借種,也能保證‘自己兒子’今後的前途富貴……
這種事情,趙期昌很難接受。
可現在的問題是,他已經給了嚴嵩拜帖,嚴嵩也給了他預約!
那麼後續計劃中必然要拜訪兵部尚書丁汝夔、內閣大學士呂本,隨後就是各種大權在握的宦官,輪上一圈後就是楊奉恩。
如過在楊奉恩家裏,這老混蛋把妻妾推出來讓他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