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雪山幽境 3(1 / 1)

南天神祖有一義女,名曰白芷仙君,長的雖算不上是絕色,但也清雅脫俗的要命,南天老爺子與天君定了一紙婚約,將義女白芷許配給天君,這樁婚事帶著明顯的政治色彩,人間靠聯姻鞏固關係,聯合強友,天上也不例外,這一招到哪都通用。

天君也不是個糊塗仙,南天老爺子在九重天上的地位大不如前,拉著新君做女婿也屬明智之舉。

況且這南天神祖也不是個等閑之輩,與九天神祖一同開天辟地那些光景他算是立了很多功勞,雖是地位稍減,殷澤還在。

娶了他的義女對天君鞏固皇權大有裨益。

於是一拍即合,訂下婚約。

南天老祖竟還有一個義女?四海八荒的神仙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這老頭子不會為了與新君沾親帶故特意認了個義女吧?依憑他在九重天上的作風,這個事兒不用他回應已經被口水做實了。

南天老祖的義女要麼不娶,娶必然封後,該給的榮耀和體麵樣樣不能少。

迎親的依仗穿越浩渺銀河,飄颻眾仙各個仙姿端儀,清袖拂雲,踏空而浮行,前呼後擁,嬉笑恣意,甚為壯觀。

三官大帝、四職曹公、紫薇、長生、無極、司命、飛天....盡數在迎親隊伍裏,可稱神仙大薈萃,排場大的曠古絕今。

趕到南天門接到新人,返程的路上發生了件轟動九重天的大事件,因為這事兒天君到九天老祖那跪了一整夜。

儀仗行至天河水,一道天光乍現後,鋪天蓋地的天河水掀起萬丈高,又極其凶猛的向四麵八方砸下去,巨大的衝擊力衝垮了排的整整齊齊的隊伍,因為太突然,還沒看清發生什麼,四海八荒的神仙都泡在水裏,各個落湯狼狽。

更加糟糕的是衝湧下來的天河水衝塌了中天界門,迢迢天河水順勢而流,流向了人間,於是乎人間足足鬧了三年的水災,餓殍遍地,民不聊生。

而那一道天光不偏不倚砸在了準天後的坐攆之上,坐攆被劈成了兩截,那坐在裏麵的白芷天後自然也活不成了,還沒來得及看一眼天君長什麼模樣,便嗚呼哀哉了。

能迸發如此威力的那道天光自然不是平常的物件。

正是天君送給小情人玉瀾滄的戒妖尺。

一尺下去,斬斷天河水,也斬斷了白芷天後的仙根。

玉瀾滄不但大大方方地幹了件壞事,而且還不打算跑。

她立於那浩渺雲煙裏,銀發交織著雲霧,膚如凝脂,唇若火焰,魅惑精靈般的褐眼飄來蕩去著千般怨憤,似乎所發生的一切狼藉都抵不消她內心的不平。

終於目光相撞。

那是比梳離更加梳離的神色,玉瀾滄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從鴻煊天君的神色裏找不到半點久別重逢的溫存。

那是她唯一愛過的男人嗎,那是在雪山碧蟾宮裏與她相伴三年的男人嗎?

眼下竟如此難以麵對?

天君抱起漂浮在水上的白芷,那柔軟的身體如一條潔白的絲帶搭在他的臂彎,他抱著那仍留有餘溫的肉身,一步步向前趟著水,眼神裏燒著灼灼怒火,凝著手裏持著玉白戒妖尺的玉瀾滄。

玉瀾滄心口痛的難耐。

“鴻煊,你為何要娶她,你可知我心之痛?”

“無論如何,都不能成為你濫殺無辜的借口!!白芷何罪?人間的百姓何罪?你知與不知我賜你戒妖尺是何意義,你不行大道正義,反而殃及無辜,禍亂百姓,是何道理?”

“當初我一心修煉,本想一朝飛升,榮光狐族,是你,是你實現了我的夢想,可你又給了我另外一個夢,那就是成為你唯一的女人,是你給了我這個夢,卻又親手毀了他,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鴻煊.....”

“我給你的還少嗎!妖皇之位,戒妖尺,統領妖界,三年陪伴,三年苦守,...能給你的盡數給你,你還有什麼不知足....”

“我要的不是這些!不是!”

玉瀾滄此時已熱淚橫溢,嘶吼到喉嚨破碎,肝腸寸斷,銀發激蕩的漫天飛揚。

天君深闔雙眼,竟也滴落了一行熱淚。

他不是為玉瀾滄而落淚,而是悔恨。

他承認他是曾沉醉在她妖媚至極的風韻裏忘乎所以,終而失了神誌,他自認為那雪山碧蟾宮的糾纏隻是一場你情我願的風花雪月,無論如何,隻要她提出來,他會給她一個名分,但絕非是天後之位。

在他心裏,這段曆程如同一次極佳體驗的旅遊,過程難以忘懷,但終歸要回到本真。

他的本真自然是九重天上的天君,統管天族,有著至高的威儀和身價。

天君怎麼會立一介妖為天後?盡管是個妖皇,就算是妖祖宗,也是個妖。

成為他的天後原本就是個極其荒誕的幻想。

玉瀾滄沉在這幻想裏,已幾近癲狂。

戒妖尺瘋狂的砸下去,一道道天光劈下來,天河水激蕩衝湧,震動九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