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誰嫁了你應該很幸福啊。”我這麼說了一句。
“嫁我要陪我在靈鶴觀過日子，四周都是山山野野的，有幾個女孩子受得了。”張引靈吸了口煙，他倒是這點不好，飯後一支煙，什麼時候都不改。
“老鬼受得了，你們不是一起很久了嗎？”我故意促狹地笑了他一下。
他卻轉過頭來，很認真地跟我說：“你說真的，我跟老鬼在一起真的可以？”
“喂……”我被他的認真表情嚇到了，連忙說：“等等，你做這麼多事，不會是真的喜歡老鬼之類的……吧……”
“嘿嘿，現在不是挺流行的嗎？非異性戀。”他眯著眼睛，忍住笑的感覺自嘴角蔓延開去，一看就知道是逗我了。
“別逗，嚇到我了。”我嗔怪地說了一聲。
張引靈剛打開電腦，又合上了，好像連開黑都不準備了，就對著我說話：“其實我一直想問你，你之前對老鬼是不是產生了感情？然後你又忘了，這會兒忽然想了起來？”
“啊……”我別過頭去，其實也不用回答，自己的身體那麼僵硬，已經是答案了，果然像張引靈說的那樣，關於感情的事情，身體自己會有答案。
“嘿嘿。”他笑笑：“我在你身上放的蠱蟲，除了知道你在哪兒之類的事情，還有些辟邪的用處，我也多少能自它感覺到你情緒的變化，但是不清晰罷了。”
他這樣說著，就撩開了手臂，我看見他手臂上有一個甲蟲狀的突起，甲蟲四腳爬爬，很是騷動的樣子。
難道我心內的動靜都被張引靈讀走了，我不禁尷尬得臉紅耳赤，而那甲蟲的動作更甚了，我連忙說：“你快叫它停下，怪尷尬的。”
張引靈沒說什麼，就把袖子褪下來，藏起了那隻蠱蟲。
“這東西在你身體那樣，會不會有害呢。”我忽然擔心起他來。
他走過來，搔搔我的頭發，就說：“是我的血煉成的蠱蟲，我能控製也就無害，你別想太多，這種事情對我來說，是家常便飯了，有時候給信眾驅鬼也會用到。”
我被他搔得更尷尬了，就別過頭，說：“我可沒有你的信眾厲害，能隨便就借你一輛車開，也沒有錢可以付給你。”
“可是你能讓老鬼選擇我們這一邊。”他又回到餐桌那兒的座位，和我拉開了距離，接著說：
“我花費了很多精力去做這件事，我也說不清圖的是什麼，就是沒有一個好的結果，我不甘心，有時候啊，人的感情是有很多方麵的，是一個很複雜的體係，不能簡單歸類為哪一個。”
“我一直不明白，我何德何能，我都害他那樣了，還會選我嗎？或許現在這樣是最好的。”我很迷茫，就摸了摸脖子上的玉。
張引靈哼笑一聲：“你就是你這個樣子就可以了啊……傻瓜。”
“切，你無非就是拿我尋開心罷了。”我知道自己傻，不過傻到極致能讓人開心也是挺不錯的，起碼不是帶給別人麻煩，這樣想著我也笑了。
張引靈瞥我一眼，就長長吐出一口氣來說：“其實啊，他是不是選了你，不是已經有了答案嗎？”
他這麼說著，還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相對於我脖子上帶著玉的那個位置，在暗示我那顆玉就是證據。
我再次摸了摸那顆玉，那裏是他的荒魂，命脈之所在，把自己的命都交給我的人，那份心，已經不用言語了。
張引靈沉吟了一會，又認真地說：“其實我已經和五鼠說定了，如果五天後，稻米娘娘還沒有消息，而徐浩也沒有醒來，我就會出發去鬼道尋找稻米娘娘……還有……”
“還有老鬼？”果然，他在車上不說話，就是在心裏下了決定了嗎？
“是的，但我需要一個由頭來可以走鬼道，必須是用陰陽先生的身份帶冥婚的新娘去冥府拜堂才可以走，而且得靈魂出竅。”張引靈這麼說道。
“靈魂出竅……這個怕有時限吧？要是回不來怎麼辦？”我明白的啊，看他那少有的凜冽表情我就明白了，這次是九死一生的事。
“那個新娘，是要我去？”我並著問道。
他卻對我笑笑：“其實我沒有打算帶你去，新娘可以用使靈假裝，這太危險了。”
“為什麼要這樣呢？”我問他道：“稻米娘娘是神仙，應該有別的神仙會救吧。”
“會有，隻是可能太遲了，天上神仙如星鬥，其他神仙的營救調令下來，也是半個月後的事了，而且稻米娘娘也不過是個小神而已……天上不會太重視的。”他這麼說道，也是很在理。
但我卻不信，打斷他道：“其實你根本不是為了稻米娘娘，而是為了老鬼吧？稻米娘娘隻是一個借口，你沒有非要救稻米娘娘的理由。”
“也許。”他這麼說道，失神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