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翰生攤攤手,眼睛撇了向那邊,隻看見袁天罡,已經跪下,抬起秀秀的腳說:“沒想到劉氏的後人身材那麼嬌小,這小腳真的像洋娃娃一樣。”

秀秀尷尬得不行,隻是幹笑著說:“我媽媽是南方人……我比較像她。”

而一邊的溫柔臉色已經不善,雖然看著是在笑,其實一點笑意都沒有,反而是陰陰的,讓人感到瞬間冷了幾度。

“能不能讓袁哥哥不要再碰秀秀姐姐了……”白紫擔心地問鍾翰生道:“我覺得再這麼下去,溫柔叔叔會把這裏夷平的。”

“所以才說不能來嘛……”鍾翰生歎了一口氣:“他是劉伯溫的粉絲,一個大寫的迷弟。”

“鍾哥哥會用迷弟這個詞,好潮哦。”白紫讚的點也有些奇怪,可是鍾翰生很是受樂的說:“是吧,我比你溫柔叔叔潮吧,他就一老頭子。”

白紫點點頭,很是崇拜地看著鍾翰生,其實鍾翰生和溫柔應該是年紀一樣的,彼此的輪廓都有那年紀的特征,隻是白紫一個叫哥哥,一個叫叔叔,一看就是鍾翰生故意強調的,這人一定是獅子座的!

雖然我是個陰陽先生,屬於道家的,可這些個人的性格特征實在太明顯,不由得也猜測上了星座來,再想想世界上怎麼會有那麼特別那麼鮮明的人,我就覺得很有趣。

也不由得笑了開來,並說:“鍾翰生你是不是獅子座的?袁天罡是白羊座的,而林悅應該是巨蟹座的。”

“我才不是巨蟹的,我是天平的。”林悅矯正了說:“翰生才是巨蟹的!翰生做飯比我做的好吃多了……”

聽見他這麼說,我立刻笑了,守不住秘密的天平座,也還真是像到了極點了,鍾翰生這時候咳咳了一聲:“我們可是道家的傳人,說這個西洋的邪學算什麼……不合適不合適……”

這時候,白紫湊過來說:“冷煙姐姐也喜歡星座相關的嗎?我正好也有興趣,可以討論一下吧……”

鍾翰生聽見,臉一下子就綠了,卻也擋不住白紫的滔滔不絕,這些人太有趣了,吵吵鬧鬧的,明明是商議重要的東西來的,然而氣氛這麼輕鬆,也沒有什麼不對的樣子。

如果張引靈在,他也能很好地融合吧,反而是陰煦熙,在這室內總是一股子難言的陰沉感覺,他這樣,是不是因為見了這些人,因而想起了什麼呢?

我因為他的模樣,也變得擔心起來,眼前這些人們的鬧騰,好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一樣,我的整身,被抽離了,飄飄晃晃的。

等我意識到什麼的時候,我已經站到了這個會館的中央點,人們熙熙攘攘地穿來過往,有些甚至迎麵撞了我,卻什麼事情都沒有似的,穿過我而過去了。

便在人群中,我看到了一個帶著墨鏡的男人在坐著,他是坐在休憩用的長椅上,身邊有一把棒子,是導盲棍吧。

那他是個盲人?我走近了幾步,看清楚他了,這不僅是個盲人,還是我見過的那個盲人,是姓錢的那個很厲害的人物。

但是他卻在做著不可以解釋的事情,他,正在看著手中的一個東西,筒狀的,轉動會發出哢擦一聲,是望遠鏡嗎?但是不大一樣,這個筒子外麵是花花綠綠的裝飾畫。

男人好像看見了我,向我招了招手,問道:“你想看嗎?”

我戒備地說:“這裏麵是什麼東西?”

“不過是個萬花筒罷了。”男人就這麼輕描淡寫地把手中物什遞給了我,我也覺得這似乎是有無形的魔力在牽扯自己的心緒。

肢體也不由得動作,接過了這個萬花筒,並拿著在手裏看了起來,眼睛所及,都是花花綠綠的圖像,我轉動一下萬花筒,圖像改變,光透進晶瑩的圖案,霎是好看。

這時候,那個男人也說話了:“你看,這世間的萬物,是不是和萬花筒一樣,看似變幻無常,卻隻是那麼幾個圖案轉來轉去?”

“是的……”我忘乎所以地轉動萬花筒,這麼轉著轉著,萬花筒越轉越快,基本我的手不動了,它還在動。

最後萬花筒轉到了一個麵向,那兒的圖案都是紅色的,分別是人頭和人手組成的,萬花筒特有的棱鏡畫麵把那些人的肢體和死狀分割成血腥詭異的形狀。

就好像是一朵染血的曼珠沙華,彼岸花,是黃泉之畔的花朵,我嚇了一跳,卻容不下自己扔下這萬花筒,漸漸眼前的萬花筒放大了。

我仿佛聽見哀嚎的聲音,而女人哭聲似的號角聲和鼓聲沒過了哀嚎聲音,我到了一處好像是祭台一樣的地方,忽然眼前就濺了血,那是一個帶著麵具的壯漢拿著一根長刺,斷入跟前的人的額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