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阿瓦沒有動靜,其一是鍾嶽知道之後,恐怕會當麵和這個陰家少爺對質,也隻會逼走他,其二是她很懂得,自己的目的是讓鍾嶽渡了女鬼,了卻心事,而並不是管陰家的那些勞什子事情。
所以這個女孩子不說,也畢竟是女孩子,這麼的大事跟前,也能不說,但是反著想想,阿瓦並沒有必要說出來,因為她究竟也不知道陰煦熙身負的事情,是那麼嚴重的。
其實若非那場爆炸,恐怕我自己的心底裏,也沒有意識到殷魔,何謂之魔吧。
時間又過了大半年,這大半年間,三人沒有停過打聽陰煦熙的父親陰長生,不過阿瓦倒是明白人,找陰長生的同時,還在打聽著陰煦熙故事裏出現的女鬼的父親,冷承祥。
這個人,在陰煦熙的故事裏,被刻意省略了很多細節,但是他卻是女鬼的父親,也是親手把女鬼魂魄抽出來的狠心父親,說他是這個事件的過客,那是說不通的。
我看著這些,驚訝於阿瓦這個表麵看著傻氣的女孩子,心思還真是縝密,這算是別人所說的大智若愚嗎?
不過也感歎,這麼好的女孩子,為什麼和鍾嶽沒有正果呢?
而就在我奇妙之間,那些記憶的片段轉瞬即逝,看著就到了元宵節,那是個才子佳人相會的日子,盡管這日子過得苦,人們還是不忘苦中作樂。
城隍廟是辦起了廟會,也許是袁氏複辟,在元宵祭過天,實力撥了錢給辦這個廟會,今年的廟會比起往年的大。
但是三個遊子也是不知道的,都是香客嘴巴上知道,也畢竟不是什麼老人年紀,阿瓦首先就鬧著要去。
鍾嶽覺得陰煦熙一個留在廟裏,也是不放心,其實這個道士郎就沒有一刻對這個陰家少爺是放心的。
百般鬧不過阿瓦,隻好拉扯上陰煦熙三個人來廟會。
廟會熱鬧,阿瓦也興奮,一會兒買個糖葫蘆吃,一會兒又要去猜謎,可是阿瓦畢竟不是知書明理的閨閣女孩子,猜謎總是失敗。
鍾嶽便被她煩了起來,一時間注意力不在陰煦熙身上,方回頭,已經不見了那個陰家少爺,鍾嶽就怪起來阿瓦說:“都是你,貪玩,這會兒陰家少爺不見了,你賠給我。”
阿瓦聽見他說話自己,心裏有氣,其實陰煦熙不走,並非他沒有走的理由,而是阿瓦用自己身上的蠱皇牽住了陰煦熙身上的蠱蟲。
女子知道陰煦熙是走不了的,但是鍾嶽不知道,甚至不知道陰煦熙身上有蠱,這是因為對方根本就沒說實話,道術和蠱術是兩門,如果非要解蠱,那是能解的,然而中蠱人不說不求助,那道士是看不出來蠱的。
苗人卻因為自己身上一般都養著護身的蠱皇,見到別的蠱蟲,蠱皇是必然有反應的,有時候厲害的蠱皇還能牽製別人的蠱。
但是阿瓦身上的蠱皇,與陰煦熙身上的蠱蟲本來是旗鼓相當的,隻是陰煦熙的蠱蟲遠離主人日子久了,也沒有什麼刺激,便在半眠的狀態,才讓阿瓦牽製著。
這些,卻是阿瓦也不知道的。
她低估了天下奇術盡出陰氏的傳聞……我到了這個時候,算是明白了,阿瓦的悲劇自她隱瞞鍾嶽,便已經開始了,不難想到,要是阿瓦坦然告訴鍾嶽這些種種。
也未必會到了後來的地步,但是這個女孩子,定是不會說的,她性格如此,勇敢純粹,隻要鍾嶽,卻多是自作聰明。
而此時的陰煦熙,也有了另外一番的奇遇。
他也知道自己的蠱蟲受製於阿瓦的蠱皇,卻不知道阿瓦是故意為之,還是她的蠱皇霸道,想吞噬自己的蠱蟲。
但他還是很小心,不會離那個女孩子很遠,保持著不刺激女孩子的蠱皇,但是這次,還真是走丟了的情況。
也真之的怪阿瓦太貪玩,不過陰煦熙會亂走,卻是因為好像看見了陰長生,陰長生在京城,那是他很以前就得到的消息,所以他才會無意識地來到京城。
這也是他並非真的萬念俱灰,要當苦行的佐證,他心中還燃著一股孽火,要讓一切歸位,奪回陰麗華。
所以這個男人才會在陰麗華被迫說婚的事情之後振作,也會因為一個瞥見,就認定那是陰長生,繼而不管不顧地追了上去……
然而人潮湧湧,憑的隻是一個影子,怎能找到人?正是失魂落魄間,他卻看見自己不願意看見的一幕。
那是陰麗華,並肩一個陌生男子在逛元宵,這個男子麵目安詳,是個好男人。
正如阿瓦所說的那樣,而男人邊上還有個女孩子,看著十五六,竟然是自己見過的,是一個香客,這個孩子竟然酷似陌生男人,也一聲又一聲地叫喚著男人為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