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認為這個冷煙姐姐就是冷煙姐姐呢?”白紫故意問了鍾翰生一句,可是氣勢洶洶,更像是責備。

男人又幹笑了幾聲,就說:“因為我認為,冷煙是人,不可能胸口插了刀子而沒有事情的吧。”

“我看不止這些吧,你不是查了姐姐的DNA了吧……我看你八成是這麼做了。”她說著,就撫摸了我的頭發一下,還說:

“冷婷君就算是複活,她的DNA也不能是冷煙姐姐父母的孩子,這是必然的事情……人類啊,還是有很多偉大的法子超越這些怪力亂神的,不是嗎?”

我驚訝於一個孩子也能那麼明白,我倒是糊塗了,根本不需要證明我是冷煙,我根本就是冷煙啊,血緣關係這些,是改變不了的啊。

白紫還白了鍾翰生一眼,就說:“你這麼做,是想幹什麼,給我說清楚了,你不是懷疑著那個冷婷君的到來是有心人為之,要引蛇出洞吧?”

“很聰明。”鍾翰生對著白紫這麼說,還說:“要是你數學哪一科考試的時候能這麼聰明,我就少操點心了……”

“……”白紫頓時沒有話說了,隻能恨恨地看著鍾翰生,卻沒有端著這個樣子,一瞬間就老成地歎了一口氣,就說:“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嗎?可是冷煙姐姐,是寧願犧牲自己,也要救我的人,我不許你那麼猜度她。”

“我什麼你都知道!小祖宗!”鍾翰生無奈又生氣,又拿起了煙,白紫的眼神立刻就殺了過去,她說:“禁煙!”

鍾翰生撇了一下嘴巴,抄起煙來,背著我們走去陽台那兒,還撂下一句話說:“我去陽台抽,有什麼了不起的。”

白紫哼了他一句,我不禁感概,還真的隻有在鍾翰生麵前,白紫才有那小孩子的一麵,平常的她,是如何壓抑呢?

做著別人期望的白家家主,到底對於這個孩子來說,有多重,我不禁低頭,對她我氣不來,但是我還是氣的,大概是氣鍾翰生吧,明明知道我的冤屈,卻不去幫我做什麼。

可是再想想,他的立場,是不該為我做什麼的啊,這麼想著,眼眶又紅了,也許是身體弱了,心也弱了,怎麼總愛流眼淚呢?

“別怕,冷煙姐姐,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不論發生什麼,我都會站在你的那邊的。”白紫學著大人似的摸我的頭發,還真是可靠的模樣啊,比起她,我實在是難看。

女孩子篤定地說:“這個是我對你的承諾,不僅是我個人,還是我白家對你的承諾。”

我搖搖頭,其實也不用這樣,或者說,我要的並不是她對我這種承諾,而是那個曾經承諾過我的人實踐他的承諾。

啊,到了這個時候,我才明白自己情緒波動為什麼,似乎是因為陰煦熙沒有第一時間認出自己而受了傷,之前一切的委屈和艱難瞬間就爆發了。

好像和誰傾訴一下,卻說不出口,說什麼呢?說自己怎麼艱難才過渡到冥河對岸?說自己自作多情被閻王傷心?說自己在太虛被阿修羅侵犯?

這些經曆,是真是假,我自己也分不清,說出來,有沒有人會當真,還隻是當我癲狂囈語?但是我真的需要一個缺口來發泄。

於是,哭得更凶了,白紫看著我,擔心得要死了的表情滿了一臉,“冷煙姐姐你別哭成這樣啊,傷口痛了或者什麼不舒服你要說啊,你這麼我很擔心……”

我也不知道怎麼讓她放心啊,隻能拚命搖頭,然後拚命地流眼淚,並說:“我不知道……怎麼說。”

“你別傷心,我才不管鍾叔叔想什麼呢?等你傷好了,我陪你去G城那兒,把該是你的都奪回來。”她握緊我的手,就說:“你要記得,白家永遠都是站在你那邊的。”

這麼說著,白紫就抬頭瞪了過去,原來是鍾翰生回來了,他當然聽到了白紫說什麼,隻是麵對著白紫,隻能聳聳肩,表示自己的無奈。

在地府裏,我明白了一件事情,就是誰人都在修羅道上行走,大概沒有必要去苛責別人什麼,但是我必然要明白另外一件事就是,我這麼艱難從地府裏回來,隻是為了一件事,就是往前走。

所以我不是傷心的時候,而是想辦法的時候,要前進幹些什麼,那必須收起情緒,好好積蓄力量啊。

“我沒有事情。”我說著,咽了一口口水,其實是眼淚水,既然自喉間下去了,也就不會給機會它們在我眼裏肆虐。

眼淚是不想停,也要停了,我就問鍾翰生:“你有什麼打算,不妨和我談一下,或者有兩全的辦法,不要總想著算計我或者犧牲我,你就不怕我會自己想辦法回去,然後帶著王子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