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怪不得任何人,也沒有任何人能夠救得了她!”王石山覺得不能再溫言軟語地勸她,開始撂狠話:“這就是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燕秋無言反駁。
王石山又說:“我知道你這麼猶豫,不是看不清楚,隻是舍不得,不想在這個時候丟下她不管。但你也得知道,你這是把多大一個麻煩惹上身!你背得動嗎?你是想後半輩子衣食無著,還去廠裏做你的工廠女工嗎?”
“我……”
“這不是你二十年歲時了,你這個年紀,要是沒有一點家業傍身的話,出去打工都隻能給人擇菜洗盤子,工廠都不要!”王石山恨恨地說:“現在,你走還來得及,再慢一慢,等秦家反應過來,把撫養權轉到了你頭上,你是跑都跑不掉,隻能傾家蕩產替她背鍋!”
燕秋立即睜大了眼睛。
她怎麼忘了,她向法院起訴爭奪撫養權的案子,還在調查取證的階段!
這個時候秦家一鬆口,撫養權可就歸她了。
王石山道:“你想過沒有,現在楊家來找你,你還能說你不是監護人,到時候呢?你跑都跑不掉!等法院判下來你該賠楊家多少錢,你不賠?法院會強製執行,拍賣你的房子拍賣你的店,你願意看著你半生顛沛流離、辛苦輾轉,好不容易得到的平靜生活被打亂,又變得一團糟?”
這一下,燕秋是真的嚇住了。
之前隻是不舍得。
那掏不掏這個錢,全在她自己的選擇。
可是王石山這麼一說,她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她可以為秦巧靈出錢出力,但這一切的前提得是她願意,而不是被強迫!
王石山問:“你知道該怎麼做了吧?想好再說。”
燕秋立即道:“你陪我去趟法院,我把案子撤訴了!”
別的都可以緩一緩,這個,才是重中之重!
王石山點頭,“我陪你去。”
--這就對了!
從法院出來,已經到了傍晚。
王石山從口袋裏掏出厚厚一疊百元大鈔,說:“我知道你心裏都在掙紮什麼。你把這些錢給她,也算是盡了你的心意,全了你們的母子情誼。”
燕秋看著那錢,愣愣的。
王石山又加了一句:“至於她領不領情,你都問心無愧,也就夠了。”
燕秋還看著那錢。
嶄新的百元大鈔,連封條都沒有撕,銀行綁好的兩匝。
是兩萬塊。
在這個時候,兩萬塊的確不是個小數了。
縱然王石山是一個國個大廠的廠長,這恐怕也是他積攢很久的私房。
明知道他這是軟硬兼施迫她就範,明知道這是打一巴掌給一顆甜棗的行為,燕秋還是無力反抗。
她長長地歎了口氣,伸手接過那錢:“謝謝你。”
王石山說:“我知道昨天你就交了快兩萬的醫藥費了,再給她兩萬現金,和醫院的收費單單一起直接交到她手上,隨便她怎麼用--告訴她,你盡力了。”
燕秋點點頭。
--她本來,也沒有為了秦巧靈破釜沉舟、不顧一切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