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夢雪說：“這會兒想起來，可真是有些應景。”
“什麼笑話這麼應景？”
“說是一哥們兒，高考結束後覺得終於擺脫這些書了，就憤憤然地挖了個坑把書全給埋了。想著以後再也不用麵對它們了！結果分數出來，又默默地拿把鏟子去刨了回來。”
“……”楊曉月汗：“埋了還好，這撕了的可怎麼辦！”
秦夢雪笑：“不用擔心，咱們學校的升學率這麼高，也沒幾個需要回來複讀的。”
即使複讀，也不會在天一中學，至少她倆是看不到學長學姐們為書煩惱了。
學校根本就沒有開設專門複讀的班級，倒是有幾所私立學校，複讀班很是出名。
兩人正站在走廊上，看著樓上雪片一樣的紙張和碎屑紛紛揚揚往下落，秦夢雪的手機響了起來。
她打開一看，是李銘玉，目光微微頓了一下，這才接起來：“喂－－”
李銘玉輕聲問：“考得怎麼樣？”
“隻能說正常發揮吧，談不上好，但已經是我的真實水平。”秦夢雪說到這裏便頓住了。
據說從心理學上，不動聲色地保持距離的最好方法是對話時都是以句號結束。
一般連著幾次句號結束的對話之後，對方便會感覺到距離感，主動結束這次談話了。
可是這會兒，旁邊楊曉月就急了，恨不得把電話搶過來似地催：“他考得怎麼樣？是不是要拿個狀元回來啊！”
秦夢雪還沒有接話，李銘玉已經從電話裏聽到了楊曉月的聲音，笑著說：“曉月也真是的，我比別人少上了一年，狀元哪是那麼容易拿的。夢雪，你打算報哪所學校？”
秦夢雪老老實實地回答：“我暫時還沒有想好。”
李銘玉了解地道：“隻確定了專業，學校根據成績來定是嗎？”
“嗯。”
李銘玉猶豫了下，問：“你會去GZ上學還是帝都？”
之前好像是聽過秦夢雪打算報考帝都的學校的，但是現在她男朋友在GZ，她高中都轉學到那邊去那麼久了，還會不會去帝都？
問出這句話之後，他自己又有些唾棄自己：
李銘玉，你在幹什麼？
夢雪已經訂婚了。
所有不該有的想法，都給我打住。
以後，她和你，隻可能是最最普通的朋友。
一個老同學而已。
但是他卻又完全控製不住自己的心意，總覺得哪怕能夠離她近一點，也有一種幸福感。
就像這次夢雪回來考試了，知道她在蘭城，他都覺得心是安定的。
不像之前，隔著千山萬水，總覺得自己空落落的，就像是一個人行走在無邊的黑暗裏，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盡頭。
這種知道她在不遠處的小幸福，都讓他有一種詭秘的滿足感，不由地就期待長長的四年大學生涯，能跟她同在一個城市。
如果不能的話，他也想好了，至少要在每年寒暑假，都去她學校附近轉一轉。
走一走她走過的地方，逛一逛她會去的店。
完全不受控製。
所以之前的中學，他就經常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