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圖見到董皓月的未婚夫楚思池時, 這人剛從董家祠堂出來。
男人身形高大,外貌英俊,但臉色著實憔悴的過了頭。
盡管董皓月還不是他過了門的妻子,但楚思池依舊為她守喪穿了白麻的褂子。
他見到眾多來尋他的賓客, 神情也不驚訝, 反倒是平靜的開口問一旁的小廝:
“董老爺和夫人呢?”
“楚少爺, 董老爺病了,今個沒能起的來床。”小廝連忙回道, “慧夫人在大堂等著你呢。”
楚思池點點頭, 隨後對其他玩家說道:
“諸位,咱們還是去大堂裏說事吧。”
說完他率先邁開步子, 朝大堂走去, 其餘玩家不得不跟上,宜圖和宋景琛則走在最後麵。
到底是低級牌場和高級牌場還是有區別的,這裏的劇情npc人物越發的靈活, 幾乎接近真人。
宜圖靜靜的思考著,就是不知道楚思池在這個故事裏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了。
如果隻是單純的劇情npc倒也沒什麼好怕的, 而怕就怕在劇情npc也會變成鬼怪npc。
有了昨晚的那一雙紅色繡花鞋的陰影, 早上又橫死了一位,這壓抑而空曠的董宅裏, 最起碼有兩個鬼怪npc。
想到這, 宜圖看向宋景琛, 而後者卻一點都不在狀態中,眉宇間皆是憂鬱的惆悵。
“小宋,昨晚你們東廂房有沒有什麼奇怪的動靜?”
聽到宜圖的問話, 宋景琛回過神來。
“有。”
“昨晚有一道鬼影站在了我和錢洋的房間窗戶前, 特別高, 看上去不是人。”
錢洋是呂南的假名。
宋景琛形容不出來那種驚悚的感覺,董宅鬧鬼的程度,已經到了鬼怪都不避人的程度。
不僅家裏的小廝忌諱,就連管家都憂心忡忡。
宜圖聽後忍不住皺眉,現在他們得到的信息太少了,而最讓人擔心的莫過於,他們根本摸不著鬼怪殺人的規則。
“昨晚,有一個穿著紅嫁衣的溺死鬼出現在我們的房間裏。”宜圖說,“不像是董家大小姐。”
宋景琛一愣,“紅嫁衣?董家還有除了董皓月之外的人出嫁麼?”
宜圖搖搖頭,“不一定是董家的新娘子。”
江寒嶼說,那是第二個出現的喜,而所謂的雙喜臨門,並不是隻降臨在了董家。
幾人很快便來到了大堂,慧夫人滿麵愁容的坐在了高椅上,她的身邊還站著一名身材臃腫的老媽媽。
而剩餘沒碰見的玩家,此時都已經坐在了堂下。
宜圖一眼便瞥見了坐在左下角的江寒嶼,看樣子男人怕是剛起,正巧被小廝一起叫了過來。
“思池,你來了。”
慧夫人看見楚思池後,愁容終於展開了一些,她招呼著眾人坐下,而楚思池卻站著沒動。
“夫人,早上死了一名賓客,是我第一個發現的。”
提到這事,慧扶人姣好的麵容又爬上了愁緒,她輕歎了一口氣。
“我們都知道了,那名貴賓怕是怕是橫死的。”
“這事與你無關,思池,你還是坐下說話吧。”
畢竟那名賓客死狀淒慘,死時竟然沒有人聽到任何一點動靜,這絕不是普通的人就能做到的。
楚思池搖搖頭,堅持要站著,慧夫人沒辦法,隻能隨他去了。
“那名貴客我已經喊了家仆,將人送到後山上埋了。”慧夫人捂著胸口,到現在依舊心有餘悸。
“小月死後不過第一夜,竟出了這樣的事。”
慧夫人苦笑一聲,“想來大家心裏已經有了想法,怕是小月的亡魂在鬧著我們給她一個交代。”
“尤其是在大婚之日前被人謀害,心有怨念,怎能安心的去投胎。”
“盡管我早有心理準備,但這麼快就死了人,且死的如此淒慘,倒是我萬萬沒有意料的。”
“小月一向溫柔可人,死後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慧夫人喃喃道。
這時有人開口問道:
“那夫人打算怎麼辦?我們受邀來是參加婚禮的,不是來捉鬼的。”
宜圖聞聲朝那人看去,說話的男人五官菱角分明,尤其是高挺的鷹鉤鼻十分明顯。
他的這一問倒是像故意提醒慧夫人一般,宜圖心裏一動,大致知道了這人這樣做的目的。
畢竟他們通關的條件之一,就是完成牌場的強製任務。
而這座牌場的強製任務,就是完成紅“囍”婚禮。
即使玩家不主動提起,到最後還是會因為各種原因舉辦這場婚禮,隻不過是早晚的問題。
但這件事本就亦早不亦晚,他們在牌場裏多拖一天,便多一天的風險。
與其被劇情推著走,不如反客為主。
牌場的等級變高,玩家們對待遊戲的態度,更是變了很多。
低級牌場的玩家大多是想著逃避,而中高級玩家則想的是配合。
慧夫人愣了一下,好半天才開口道:
“既然如此,恐怕隻有冥婚才能化解小月的怨念了。”
“隻是這樣做,以後楚少爺還怎麼正常娶妻生子?這事我是真的做不了主啊。”
而這時,楚思池突然開口道:
“夫人,我願意和皓月結冥婚,這輩子隻會有皓月這一個妻子。”
“無論她是人是鬼。”
慧夫人扶額,麵色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