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傘知道他和宋景琛的關係已經僵持了很長時間, 如果再僵持下去,隻會徹底破裂。

他不是不想和解,隻是顧慮的太多。

從前他隻要自己活的恣意舒坦, 從未想過會真的喜歡上什麼人。

當他真正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已經來不及、放不下了。

或許這就是賭徒遊戲的可怕之處,它會讓一個沒有任何眷戀的人,無端生出許多欲望。

勝負欲、求生欲、或是愛恨情癡

如果他隻是簡單的喜歡宋景琛,倒也不會淪為現在這個地步。

遠遠超過喜歡的愛情,導致他們相擁而眠的每一個夜晚, 他都會不受控製的思考著以後。

而徹夜難眠思考出來的結果無非是,沒有以後。

他和宋景琛都是賭徒遊戲裏的玩家, 他可以一直護著宋景琛不受傷害,直到他進入彩蛋遊戲的那天。

但這之後呢?

如果他出不來, 宋景琛將要麵對的是孤身一人長達兩三年的遊戲折磨。

而以他對自家老婆的了解,十之八|九會和他一起進入彩蛋遊戲。

花傘不忍心, 也舍不得。

不過好在他們一直沒有綁定配偶關係, 隨著兩人的分開,宋景琛對他的依賴性在逐漸的消散。

盡管這一過程,他能感受到的隻有無比的痛苦和煩躁,甚至萌生了拉著宋一起赴死的想法。

畢竟他自私了二十幾年, 再自私一回又有什麼關係?

但當他做好決定, 在見到宋景琛的那一刻, 所有的惡念卻都在那雙委屈的眼眸下,潰不成軍。

喜歡是占有, 是不顧後果的索求, 而愛是容忍是退讓, 是他最後的隱瞞。

他不是不能和宋景琛說清楚, 隻是說清楚之後,他們也改變不了任何的事實。

隻會讓宋景琛和他一樣,陷入沒完沒了的焦慮和痛苦中。

“你沒真正的愛上一個人,你他媽不懂。”

傅恒一長長的呼了一口氣,他的目光一直都落在不遠處的青年身上。

站在他旁邊的江寒嶼也看向那個方向,難得好脾氣的沒反駁,隻是淡淡道:

“嗯,不懂。”

花傘微微驚訝,轉過頭來看向他。

“你最近有點奇怪。”

江寒嶼微微挑眉,“哪裏奇怪,還是我不懟你,你渾身不舒服?”

傅恒一嗬嗬一笑,“我犯賤。”

“寒嶼。”

傅恒一突然喊了一聲男人的名字,神情鄭重。

“嗯。”江寒嶼簡潔的應了一聲。

“如果我真的出不來到時候小景就拜托你多照顧了。”

傅恒一再說這番話的時候,心情很沉重。

他知道,即使自己不說這番話,江寒嶼多多少少都會罩著宋景琛一點。

畢竟宋景琛的表哥是魔牙的副隊長,江寒嶼沒少為自己的隊友操心。

而他現在再說一遍,也隻不過是求個心理安慰。

江寒嶼淡淡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

“托寡托到我這了?”

“傅恒一,他不是三歲的小孩子還需要人照顧,更何況”

“他以後也會遇到新人,用不著你操心。”

江寒嶼沒有答應,這完全在花傘的預料之中。

畢竟男人一向寡恩薄情,他不會因為和自己的那麼一丁點感情,從而對宋景琛生出多餘的憐憫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