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與影同在的世界, 彼此之間廝殺的難解難分。

盡管此時還是錢香香的影子大軍占據了上風,但所有人都知道這隻是暫時的。

不需要等到影子們行動力失效,眾人頭頂上凝聚的烏雲層便會先一步遮住烈陽。

這裏的天太熱太悶了, 以至於站在高處的人更是喘不過來氣,汗如雨下。

“逼不出來白王, 殺再多的喪屍都沒用。”沈月舒皺眉沉聲道。

危洲幾人沒有說話, 誰不知道擒賊先擒王的道理, 隻是這樣一片烏壓壓的喪屍大軍裏, 根本就看不出來哪一個才是白王。

沒有見過白王, 也就無從得知它的特征以及外貌。

如果它有心偽裝自己,完全可以混在漫長無邊際的喪屍群裏, 直到把僅剩下的兩百多人類全部耗死, 也不是沒有可能。

“收回來吧。”

江寒嶼麵無表情的凝視著城牆之下, 攻勢越發猛烈的喪屍潮, 錢香香的影子們行動的越發緩慢呆滯, 技能牌的魔法時間就快要到了。

這一邊, 錢香香剛剛撤回了對影子們的控製, 另一邊的危洲和沈月舒互相對視一眼,便縱身一躍。

十米多高的城牆下是密密麻麻往上爬的喪屍們,它們慘白詭異的瞳孔很快便盯上了這主動下場的兩人。

然而它們還未能觸碰到這兩人分毫, 淩厲的刀光如影般閃過,飛濺而起的血液在空中凝固,刹那之後轉變成又細又長的一條。

血蟲在半空中瘋狂的蠕動,有的鑽進喪屍的鼻子裏,有的則鑽進它們的耳朵裏, 而血蟲的最終目的不過是五官相通的地方, 它們的眼睛。

白瞳蒙上了一層可怕的血色, 染起一抹濃重的驚悚。

它們紅著眼睛凝視著危洲與沈月舒所在的方向,站在同伴的屍體之上一動不動,好似時間靜止一般。

沈月舒沒有絲毫猶豫,出刀的速度太快,以至於肉眼捕捉不到,隻能瞥見令人眼花繚亂的刀影。

腳下的喪屍堆又摞起一層,將最後一隻被血蟲屏蔽了控製的喪屍殺掉之後,沈月舒緩緩的收回了右手。

那也是一把鋒利的刀,隻不過它很快便被自己的主人融進了身體裏。

畢竟身體裏頻繁進出刀子的場景過於滲人,畫麵恐怖,即使危洲早已看的習慣,但沈月舒不喜歡。

他厭惡這種狀態,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像一座沒有任何感情殺戮的機器。

“解決白瞳,就能解除白王的控製。”

沈月舒看向危洲,麵容終於露出一絲難得的笑意,“我們猜對了。”

危洲點點頭,剛想說話突然麵色猛的一變。

“月月閃開!”

沈月舒臉上閃過一次詫異,隨後身體飛快的作出了反應。

一隻高級喪屍趁著他說話的功夫,悄無聲息的來到了他的身後。

那東西太過瘦小,又比沈月舒矮上大半個頭,要不是危洲看到他身後莫名多了一雙腳,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沈月舒躲過致命一擊,後背下意識閃過刀影,但由於是視線盲區,隻切開了喪屍的氣管,離脖子還是差了幾分。

危洲本能的控製血液,白瞳瞬間被蒙上一抹血色。

就在他等著沈月舒回頭給予其致命一擊時,那原本該不能動彈的東西,卻躲開了沈月舒的利刀。

兩人臉上皆閃過一絲錯愕,他們都被耍了!

盡管那隻高級喪屍躲開的動作不算靈活,但它確實好好的站在了原地。

而它本該麵無表情的腐爛臉上,居然露出一個惡劣至極的笑,仿佛在嘲諷這自作聰明的兩人。

危洲英俊的臉色沉沉,而沈月舒則閉上了眼睛,再次睜眼充斥著嗜血的戾氣。

刀影閃過的刹那,一顆腦袋從它的脖子上滾了下來,正好落在了沈月舒的腳邊,然後被其麵無表情的踢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