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這一晚是宜圖從進入這座牌場以來,入睡最快的一次。
大抵是知道了闞星淵冷漠外表下,藏著的是熟悉滾燙的靈魂。
他睡熟的樣子沒有絲毫防備, 很乖,眉眼都比平時柔和了許多。
男人撐著頭, 默默的注視了一會兒, 手指忍不住撥了撥那人額頭上的碎發。
他自然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以至於男人又伸手捏了捏那人白皙細膩的臉蛋。
睡的真熟, 白天不是精明的很麼。
男人的指腹按了按妻子那張淡色微涼的薄唇,真聰明還是和他裝糊塗呢?
妻子不說話,卻微微蹙起了眉,好像在睡夢中表達不滿。
男人驚了一下, 後背出了層薄汗。
等他意識到自己不爭氣的反應時, 眼眸裏頓時閃過幾分怒氣,也不知道是衝誰來的脾氣。
可惜宜圖沒醒,沒能看到這笑死人的畫麵。
男人不敢動他了,正打算躺下去睡覺, 這時,隔壁傳來了熟悉的吵架聲。
男人冷靜的勸告, 很快就被女人歇斯底裏的怒吼打斷。
被生活與現實消耗掉了愛情,年輕夫妻之間隻剩下無盡的空虛與難以忍耐。
男人覺得吵, 皺著眉下床將臥室與陽台的隔門關上了。
五分鍾後, 隔壁的爭吵聲逐漸弱了下去,傳來了防盜門被打開的聲音,有人走了出來,又怒氣很重的甩手關上。
薛盈盈穿著素色的睡裙,白嫩嫩的胳膊和大腿就那樣暴露在空氣中。
她沒有穿胸罩, 睡衣被胸部撐起一道優美的弧度,披頭散發的在幽暗的樓道裏站了一會兒。
冷靜了三四秒,薛盈盈隨手抓了抓自己淩亂的頭發,露出一雙充滿暴躁焦慮的雙眸。
她快速的下了樓,帶跟的拖鞋踩在樓梯上,發出清脆的噠噠聲。
剛到三樓,便聽見樓下傳來沉悶的開門聲,薛盈盈笑了一下,有點心酸。
二樓204室門口,高壯的男人赤|裸著上半身,結實飽滿的腹肌看上去很鼓很有感覺。
潘昊龍依靠在玄關旁的櫃子上,低頭點上了一隻香煙,聲音沙啞道:
“來了。”
薛盈盈沒說話,隻是咬著唇撲在了男人的懷裏,微微啜泣。
“昊龍,求你救我。”
潘昊龍伸手接住了她,臉上沒什麼笑意。
之後的事情,男人好像隻是在完成任務,目光隨意的落在樓道裏黑暗的某處。
事情結束後,潘昊龍將煙按滅,女人的神情還略顯恍惚,輕吻如細雨般落在他剛硬的臉頰。
如果她此時清醒,就會發現男人的眼眸冷靜的有點可怕。
“唐修平又去三兒家裏了?”
潘昊龍將女人推開一點,提上褲子關上了門。
薛盈盈麵無表情的點點頭,隨後拿紙擦拭了一下髒掉的睡裙。
潘昊龍沒有帶安全套,但那又有什麼關係,她天生子宮畸形,懷不了孩子。
不然以她的身材樣貌,以及旁人羨慕的職業,自己的丈夫怎麼可能對一個一無是處的老女人出軌。
可是一個女人,懷不上孩子,就已經失去了做女人的資格。
她是唐修平的妻子,卻不是唐修平孩子的母親。
這樣的認知在丈夫一天天的變心中,越發罪孽深重。
她的驕傲和自尊碎了一地,隻因為她不能生育。
無休止的爭吵,無休止的謾罵侮辱,她都快忘記以前的自己到底是什麼樣子了。
薛盈盈曾經想過離婚,但離了婚又能怎樣,哪個男人會要一個不能生育的老婆。
婚沒離成,卻意外的和樓下的鄰居潘昊龍擦出了火花。
原本事情不應該發展到這種地步,但她快要被現實逼瘋了,空虛與憤恨的蟲子爬滿了全身,足以讓人失去理智。
和潘昊龍的苟合,隻是薛盈盈為了私欲起的報複心。
可後來她才知道,潘昊龍不是她的工具,而是最後的救贖。
女人摟著男人的腰,還想要多一會兒的溫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