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點45分, 列車上所有車廂皆響起了生存艙發放的廣播通知。
“敬愛的乘客朋友們,本次391列車將在半個小時後停止運行,請獲得生存艙使用資格的乘客, 盡快前往一號車廂進行緊急撤離!”
廣播整整播了三次才停,宜圖穿過的每一節車廂, 都在上演著殘忍的打鬥與廝殺。
三百個綁定名額,三百張可以掠奪的身份牌, 強者生存弱者淘汰。
所有玩家都遵從這唯一的遊戲規則, 宜圖也不會例外。
他不插手爭鬥,僅僅是一個過路客。
隻在那些人殺紅眼撲上來時,稍稍出手扼製。
越往前走,車廂內的玩家就越少, 也格外的安靜。
能幸免於難的, 隻有那些沒資格綁定生存艙, 已然接受默默等死的弱者玩家。
他們也能安全的穿過一節節車廂,甚至有些已經站在了一號車廂外的露天台上,眼巴巴的看著安全員一一核對玩家信息, 發放生存艙。
生存艙比宜圖想象中的還要小一些, 裏麵隻有兩個緊挨在一起的座位, 無法躺下也無法舒展身體。
而座位的底座下, 則有一個可以拖拉出來的物品箱,裏麵儲存著少量的淡水,以及壓縮充饑食品。
誰也不知道這樣一隻小小的生存艙, 幸存者到底該如何在狹窄的空間裏解決吃喝拉撒問題。
眾人憂心忡忡,即使他們有些人拿到了生存艙,也不一定能百分百保證自己通關成功。
誰也不知道海水之下存在些什麼,石門的具體位置又到底在哪裏。
更何況生存艙發放的途中, 列車也在行駛。
這就意味著,上一隻離開列車的艙隻,與下一隻離開列車的艙隻,是有一定距離的。
而唯一能確定具體坐標的時間,就是十二點整,列車會準時經過終點站,廣播也會播報月底岩的到站通知。
隻有那個時候,他們才能清楚的確定自身所在的位置。
而通關的石門,十之八|九很有可能和終點站月底岩有關。
要知道,遊戲不會無緣無故給出絲毫不相關的信息與線索。
列車上的地理室裏,詳細記載了月底岩的坐標與方位,盡管還有其他一些城市。
絕大部分的玩家都能想通並掌握這一點,然而卻很少有人能像數學老師一樣,精準計算出相應的速度、裏程與時間。
這其中,不少生存艙在放下的一瞬間,由於不熟悉操作,會被列車本身的慣性速度衝亂方向。
等到反應過來時,很有可能已經錯過最佳標記點,從而迷失在大海裏。
而與通關石門相關的月底岩,早已沉入海底,又經過三年海水的侵蝕失去了確切的位置。
種種困難細細的思索下來,任誰也不可能覺得通關是件輕鬆的事。
生存艙上被列車長放置了新型能源,最多能使用一個月的時間。
也就是說這一層最遲的通關上限就是一個月,找不到出口同樣即為淘汰。
生存艙一個接著一個發放,紅色橢圓形的外表漂浮在海麵上,使其看上去像釣魚用的浮標。
然而它們此時的作用確實和浮標沒有什麼差別,宜圖一一記下這些生存艙消失的位置,用以粗略的計算。
列車的行駛速度並不慢,不一會兒就看不見車後的生存艙了,也有可能是它們□□作得潛入了海裏。
宜圖一邊排隊,一邊靜靜得觀望著。
生存艙已經發到了第30號,安全員讀取屏幕上的信息後,便衝觀看台上叫號。
隻有一個穿著青色繡花旗袍,挽著烏黑發髻的女人,動作優雅的走了上去。
她的五官不算很驚豔,但卻十分耐看,舉手抬足之間別有一番迷人的韻味。
女人遞過身份牌,很快就識別成功,她便大大方方的提起旗袍擺,露出一雙雪白修長的大腿,坐進了生存艙裏。
而綁定30號生存艙的另外一位玩家,卻遲遲不出現。
信息員已經等得相當不耐煩了,又喊了幾聲沒人應,便不再等,直接放下了生存艙。
一時之間,不少玩家大感痛惜,甚至有人站在台上跺腳大罵,氣得臉都變形了。
就在這時,台上有人突然跳下了觀看台,引起一片注目。
那人是個身材修長、年紀不到二十的青年,他沒被海水吞噬,而是穩穩的站在了水麵上。
隻見他直奔剛被拋下的生存艙而去,速度極快,眨眼間雙手就抓住了緊閉的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