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爬塔活動結束已經過去了五天, 這五天內許蘅幾人很少能看見宜圖出來走動。

除了到點吃飯之外,那人大多數的情況下,都是窩在自己的書房裏, 靜靜的一個人呆著。

他拒絕任何人的靠近,也不想有絲毫的交流, 與之前沉穩愛笑的開朗模樣,幾乎判若兩人。

即使所有人都能看出宜圖的糟糕狀態, 內心格外擔憂, 卻也著實無能為力。

就算身為宜圖配偶的江寒嶼,也並沒有比其他人好到哪裏去。

男人是能進入宜圖的書房,但僅僅在裏麵呆不到五分鍾,就會被自家配偶請出去。

饒是江寒嶼如此強勢的人, 在麵對鬧情緒的自家小男友時, 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不過唯一值得他欣慰的是, 宜圖並不是真的不需要陪伴,至少每一個夜晚,他都會乖乖的窩在江寒嶼懷裏入眠。

那人依舊少言少語, 會很安靜的聽著男人說話, 講到他感興趣的地方才會鼻音向上抬的“嗯”一聲。

江寒嶼覺得好笑, 根本就舍不得說一句重話, 又怎麼可能讓他從這種狀態裏擺脫出來。

由於受到陳焱精神汙染的影響,宜圖出來之後便變得神經衰弱,時常半夜夢魘, 或是在夢中生生的疼醒。

他一醒,江寒嶼便跟著醒過來,又是哄又是擦淚,好久才能重新入睡。

幾次之後, 宜圖便格外感到內疚,說什麼也要分床睡。

他提出要求的那一晚上,男人的臉色當即沉了下去。

兩人默默的對視很久,宜圖眼眶裏還閃著淚光,緊抿著薄唇,神色抑鬱。

倒不是他經曆過那一遭之後,人變得嬌氣或是脆弱,而是情緒不穩定與無法控製,這才導致常常流淚。

事實上,宜圖也並不想自己變成這樣,不堪一擊,又醜態百出。

他們兩人誰也沒有再開口說話,宜圖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如果是以前,他一定會好好安慰江寒嶼。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因為精神的疲憊和衰弱,隻能沉默再沉默。

兩人對視良久,江寒嶼竟然也罕見的沒有再多說一句,他隻是靠近又錯開。

在宜圖錯愕又難受的神情中,拿走了床上的枕頭,當真轉身走了,看都沒看他一眼。

江寒嶼是真的生氣了,他能容忍宜圖的種種躲避行為,卻絕對不允許他拒絕自己付出的愛意。

宜圖都知道,但他還是沒有開口挽留,隻是抱著被子坐在床上靜靜的哭。

雖然兩人鬧的再不愉快,江寒嶼也不可能真的放手不管。

他知道宜圖現在的種種異常表現,都是暫時的。

當初魔牙戰隊的成員,幾乎都經曆過這一遭,連他也毫不意外。

沈月舒知道這一情況之後,難免對江寒嶼的照顧有所不滿,畢竟作為過來人,他太了解那種孤獨求死的感覺。

然而江寒嶼依舊神情冷淡,皺著眉警告他少管兩人的事。

沈月舒被男人看得有些心涼,要不是他早就對江寒嶼的脾性知根知底,不然兩人早就結怨了。

爬塔活動結束的第七天,許蘅實在是受不了這樣的壓抑環境,見不到宜圖,也幫不上什麼忙的他,隻能拖著歐騁進入牌場,逃避現實。

當兩人出牌場的那天中午,沈月舒從外麵帶回來了一個男人。

那是一個長相格外斯文英俊的男人,穿著藏藍色的長大衣,脖子上戴著蘇格蘭紋圍巾,渾身上下都散發出貴氣與矜持的氣息。

他對許蘅微微一笑,上挑的丹鳳眼別具魅力,聲音卻很溫柔:

“你好,我是月月的朋友,我叫楚惜隱。”

楚惜隱的到來,讓沉寂了好幾天的別墅終於又了點人氣。

宜圖也少見的從書房裏出來,和大家呆了一會兒,甚至還和楚惜隱聊了聊。

江寒嶼在不遠處看著兩人,越看眼神越沉。

十分鍾後,宜圖結束了和楚惜隱的交流,又獨自一人回到了書房。

江寒嶼再也忍不住,上前叫住了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