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第四十章(下)(1 / 2)

顧颯明幾乎是脫稿發言,他的聲音通過麥克風擴大數倍,傳到操場上站著的每一個人耳裏,祁念聽著覺得和平常有點不一樣,但也很好聽,語速適中,侃侃而談,如和風細雨。

祁念慶幸著還好不是他自己上去了,且不論關於內容,祁念能不能說出些關於競賽精神和如何學習的“建設性方法”,隻說如果此刻站在台上的人是他,也許場麵要比校領導講話還難看。

他可以強行地克服所有不適,麵對所有他不願乃至不能麵對的,要麼死,要麼活。

祁念可以上台,可以後隻要還有機會,他都會把它們拱手讓人。

因為沒有比顧颯明更合適的人了。

顧颯明擁有一切可以驕傲的資本,他隻需要站在那裏就受人矚目,光芒萬丈,像是永遠立在光明中的人。

祁念曾經與世隔絕,過的不是避世神仙的生活,而是與每一次呼吸都抵擋不了的窒息感做著鬥爭的生活。

這世上總有人絕望地與毀滅抗爭,詢問結果都有些殘忍。不問結果,因為他們抗爭的過程即是勝利。*

無疑,祁念不僅過程是勝利的,結果還是僥幸的。

他如今能在秋高氣爽的季節,立於藍天白雲之下,身披薄霧清風,然後感受著胸腔內心髒的跳動,和發梢在額頭邊製造出的癢意。

於是他也能隱藏在這操場裏的幾千人之中,看向顧颯明。

極具占有欲地看著。

在追逐溫暖,光明,美好與難以觸及的路上,祁念也不能免俗。

等顧颯明下了台,徐礫對祁念口不對心的話不依不饒地追究起來,仿佛自己不好過也不想放過別人,賤兮兮又貼過來:“自己看過一遍就知道了吧,雖然講得挺無聊的,不是學習就是學習,但這種場合也沒有別的能講了......但某些人也能看得目不轉睛,咦?”

祁念偏頭躲了躲:“你別亂說,不是那樣。”

“哦?那是什麼樣?”

“就是......鄰居而已,我們。”

真正要把心裏最強烈又隱秘的話說出來,並不容易,而且唯獨在這一點上,仿佛當初那幾聲“哥哥”已經耗光了他的勇氣。

祁念覺得他這麼說也沒什麼問題,徐礫打嘴炮打慣了,不見得是認真在問。

徐礫聽了若有所思翻翻眼珠,揚起下巴:“那你就是近水樓台先得月了唄。看到我們旁邊的旁邊那個自然卷哥們沒,他左邊長卷發的女生,高一的時候為了追顧颯明,每天早上在顧颯明要經過的車站等他,就為了看上一眼。”

他講得抑揚頓挫,隻差再抬高點嗓門,把人都吸引過來,給他搭個戲台子了。

祁念盯著他問道:“你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