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把衣服放進行李箱裏,祁念隻能將兔子玩偶抱在手上,提著電腦訕訕跟在顧颯明身後下樓。
等放好東西,顧颯明手撐在後備箱上,沒關,轉頭冷不丁睇了祁念一眼,不鹹不淡地問:“還打算抱上車?”
祁念愣住:“什麼?”
他揪了揪手邊的白色軟毛,遲鈍地反應過來,往前挪兩步,把手裏的小兔子放了進去。
實在匪夷所思......
他哥哥竟然時至今日還會吃徐礫的醋。
“哥,你怎麼啦?”祁念繞到副駕駛上車,執著地盯著顧颯明的眼睛,像捉到了對方的把柄一般。
“沒事,”顧颯明不露破綻,垂眼幫他係安全帶。
祁念被攥住了一隻手,既然動彈不了,他便幹脆歪著上身,說是讓人給係安全帶不如說是任人宰割。
底下“哢嗒”聲響,顧颯明終於退回去,想起些什麼,突然低笑了一下:“改天請徐礫來家裏吃飯,上次跟施澤一起,是不是也是他請的你。”
轉變得太快了。
祁念瞥瞥眼珠,有些質疑:“真的麼?”他思來想去,覺得顧颯明就是在介意之前他的提問,小聲說,“其實把小兔子塞進書櫃給塞扁了也沒什麼,都是好久以前的事了,我不是記仇......故意說的。”
顧颯明緘默著歎氣,哭笑不得,簡直想伸手捂住祁念的嘴。
他拿食指敲在方向盤上,說:“祁念,現在換個話題聊還來得及。”
也許是從一開始就有過考慮,顧颯明在雲城房產眾多,卻沒有選擇獨棟別墅常住,平常也隻請了一位按時上門打掃衛生和偶爾需要做飯的阿姨。
臨雲江江畔的高端小區,磚紅色房頂的樓房十餘層高,祁念在地下停車場下車,乘坐電梯時裏麵沒有別人,顧颯明就握住了祁念的手,在抵達樓層後牽他走了一路,鬆開又牽起,直到放下行李箱,兩人在客廳停下。
大平層的視野寬敞明亮,拉開窗簾就能看見汩汩江流北去,水天湛藍相接。
但祁念現在顧不上去看那些,客廳裏堆滿了他喜歡的卻再沒有自己買過的吃的、玩的,是一大堆,目不暇接,仿佛將他的整個世界包圍。光影照在上麵會反射,祁念眼裏便盛滿五彩斑斕的光。
“都是我的嗎?”祁念愣愣地走近一點,拖著哥哥的手臂不鬆開。
“都是你的,”顧颯明讓他在沙發坐下,“不知道念念長大了,現在還喜歡麼?”
祁念不羞於承認,他現在仍然留有這些幼幼稚稚的習慣,就說喜歡。
顧颯明笑了笑,隨手拆了盒糖果,問他想要哪個顏色的,他遲疑兩秒,手指出去,還是指的最近的那一顆。
“甜嗎?”
投喂在嘴裏,祁念閉上嘴巴含了含,左邊腮幫子鼓出一小塊,然後點頭。
“剩下的慢慢吃,不夠再買。”顧颯明順勢攔腰,輕鬆把他抱起來。
經過酒櫃時,顧颯明步子停了停,祁念被放在櫃台上,微微靠著較窄的木櫃邊緣。
後背就是一排玻璃高腳杯,他吸了口氣,收攏手臂,和顧颯明的臉挨得更近,近到適合索吻。糖果芬芳又甜膩的氣息吐出來,背著光,祁念落在陰影裏,隻臉側潤著瑩白的光,像皎潔的一彎月,那麼純潔,又像日光裏的一汪海,卻在勾引。
顧颯明心不在焉,隨便撿了瓶紅酒,單手箍著祁念,很上鉤地沉淪,低頭吻住了他。
甜滋滋的味道在溫熱的吻中蔓延,傳遞,變得膠質。
祁念摟著顧颯明的脖子,雙腿也環緊,呼吸有些紊亂,濕濕熱熱的氣流撲上去,像是能透進血管,令人躁動。
他們往房間裏去,床在左側,而推開右邊的門進去,是另一個空間,裏麵光線幽暗,但並不沉悶。
牆上掛了副色調溫暖的油畫,中間是塊淺棕色花紋的地毯,祁念腦子裏亂亂的,還是會失神,他半躺在柔軟而寬敞的飄窗上,摸到他哥哥手背上微微凸起的青筋,蹭一蹭,摩擦得更熱了。
正前方的屏幕從黑屏到悠悠亮起,亮度很低,顧颯明摟著他低語:“想睡就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