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所以?”
他望過來的眼神過於專注深邃,心一竄一竄的,根本沒法兒好好思考——
一時半刻,去哪裏找條比國民男星出軌還轟動的新聞?
不知什麼時候亦下了樓的菊姐拉開淡黃色大門,外麵驟然沸騰起來,閃光燈哢擦哢擦,炫得眼睛壓根睜不開。
“秦先生,歡迎您和何小姐下次光臨。我們綠裙子承諾,隻要您二位光臨,必定一概謝絕其它客人。”
轟亂嘈雜中,菊姐故意拔高聲音。
秦縱遙略頷首,算是回應,牽著何盡歡走到圍堵得水泄不通的門口。
“秦縱遙?”
率先有人喊出來,緊跟著是爭先恐後的提問和繼續晃眼的拍照:
“秦先生今晚是和ty一起用餐嗎?”
“秦先生,ty在裏麵嗎?”
“這位是您女朋友嗎?秦先生。”
“對於ty偷吃,秦先生怎麼看?”
已有幾分了然的何盡歡緊張得呼吸不勻,忽然腰間一緊,身體緊緊貼上旁邊的男人。
攬住她的秦縱遙轉眸,體貼詢問:
“沒事吧?”
臉頰像春風拂過的三月桃花般嫣紅,她懵逼著搖頭。
嗚,真的嗎?這麼近這麼溫柔的秦縱遙,做夢都不敢去想哇。
眼前一閃的刹那,他再度垂首,準確無誤的吻住她欲張未張櫻紅色唇瓣。胡竄亂跑的思維霎時全部消失,世界宛若空白,再沒有任何嘈雜和燈光,清涼沁透的薄荷味兒從他唇齒間鋪天蓋地般度來,何盡歡全身僵硬,隻有天生敏銳的味覺在歡迎突然強勢闖入的薄荷味道,它帶來一種類似觸電般的快樂感覺,瞬間傳遍四肢百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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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城東麵臨撫琴河的高層公寓時,正好十一點。
換上棉布拖鞋,解開外套往沙發一扔,秦縱遙走到與牆同高、用來間隔客廳飯廳的整麵白色流光木架旁,隨意抽出一瓶紅酒啟開,慢慢往高腳杯中倒。房子裝修風格極度簡約,以黑白灰三色為主,曾被jack戲謔完全一派禁欲係風格,此刻從瓶流入杯的猩紅色液體是唯一的鮮亮顏色。想起臨走前在反光鏡裏瞥見何盡歡久久站在宿舍門口眺望的模樣,幾絲莫名的煩躁無聲潛入胸腔。
端起酒杯來到陽台,整座城市的旖旎夜色盡收眼底。
皎潔月色和燦爛星輝兩兩相映,夏日夜空,呈現出幽幽的孔雀藍,美得深邃而純粹。視線所及的遠方是黑黢黢的山巒線條,往近一點,高高低低的建築勾勒出城市的大致線條。晚風輕輕吹,拂麵微涼,再無白天的灼熱。河流兩岸燈火連綴,俯瞰下去,猶如兩條奢華璀璨的項鏈鑲嵌在大地,亮閃閃的遊輪或緩慢前行,或安靜停靠。
“有什麼想問?”
下車前,他問何盡歡。
她低頭沉默,垂在耳旁的發絲微微卷成一個俏皮的弧度,令他驀然想起六年前她脫口而出那句:校醫先生,你有點三觀不正吧。
半晌,就在他以為聽不到什麼時,女孩兒突然抬頭,眼神類似羞赧,又有點奇怪,咬唇道:
“你說那句‘很會挑’,是諷刺吧?”
饒是見慣形形色.色的人事,他也為這個問題呆了一秒——
在自己沒有任何征兆當眾深吻,又和媒體言明兩人是在約會,想問的居然就是這個?
他不答反問:“何以見得?”
“阿圓忠心機靈,可是臨場應變還不夠,我呢,菜鳥一隻。帶兩愣頭青出來吃飯,沒事倒好,有事就完蛋,幫不到什麼。”
心思倒靈巧!
露出一絲稍縱即逝的淺笑,他施施然又問:“如果我說不是,你信麼?”
“不是?”她看起來既開心,又苦惱。
“不是。阿圓為根本不值得的雇主辯護,這是忠心,也是勇氣。至於你,不要以為我沒看到你偷偷拉她想阻止,這證明你看出ty會不高興,或者說,你知道他是什麼人。”慢條斯理的講完,秦縱遙才發覺自己已經好久沒有說過這麼多字,他的生活確實忙碌,隻是,很多時候不需要說太多的話,而且,他本身也是沉默如山的人。
車燈晦暗,何盡歡兩枚水銀丸似的眼睛卻晶亮晶亮的,裏麵隱約含著他不願意直視的傾慕。
是的,傾慕。
“怎麼回事?要不要馬上聯係封鎖消息?”
伴隨密碼鎖嘀嗒一聲,身後傳來徐唐焦急的詢問。
這房子,除開自己,隻有徐唐的指紋被允許,而且知道密碼。